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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一邊絮叨著，一邊向山上走去。望著女人蹣跚的背影，殿上人毫不意外地動了古道熱腸。

&ldo;這麼晚，又是這麼荒涼的山路，一個人可不好。我送您吧。&rdo;

&ldo;哎呀，可真是位好心人哪!&rdo;女人高興地說道，&ldo;那麼，就拜託了。&rdo;

&ldo;不過葉二……我是說我的笛子……&rdo;

&ldo;沒關係。&rdo;女人伸手解下一根裙帶，綁在身邊的一株小樹上，&ldo;等明天早上再來找吧，認準這地方就行。&rdo;

確定這是個好主意之後，博雅便跟隨著那女人向前走。風漸漸大了，單調的呼嘯聲取代了蟲鳴，四周的景物也更加昏暗起來。即使睜大雙眼，也只能看到前頭行人模糊的影子。

&ldo;風真大……&rdo;女人的聲音在風中斷斷續續。

&ldo;還有點涼颼颼的……對了，您兒子住處離這兒遠嗎?&rdo;

&ldo;不算遠，可也不近。要是覺得麻煩的話，不用送也行。&rdo;

&ldo;不，一點也不麻煩。&rdo;殿上人慌忙表示。無論如何，比起參加令人生厭的宴會，這件事似乎更有意義，也更有趣一些。

&ldo;您真是個好人啊……&rdo;

&ldo;呃。&rdo;

這句話相當耳熟，陰陽師就經常這樣說，只不過往往是在殿上人的好心招致了錯誤結果的時候，口氣也大多是調侃的，絕無此次聽到的如此誠懇。

&ldo;幸助也是，從小就是個懂事的好孩子，又聰明。寺里僧人抄寫經文，他站在一邊看，那些字全都認得。他們都說，全村都找不到那樣聰明的孩子。&rdo;

像大多數母親一樣，女人講到自己的兒子的時候充滿了自豪，喑啞的聲音也變得輕快起來。

&ldo;可您為什麼這麼晚來給他送飯?難道他跟您不是住在一起的嗎?&rdo;

&ldo;因為女人是不能在寺里留宿的。&rdo;

&ldo;寺里?&rdo;這回輪到博雅吃驚了。

&ldo;說來話長，這孩子一出生就沒了父親，只有我和他相依為命。好不容易熬到長大成人，他卻突然說，要跟著山裡的和尚修行去。&rdo;

&ldo;是他自己的要求?&rdo;

&ldo;別提啦。我覺得那是荒謬的念頭，就求他不要去，不要丟下我一個人孤苦伶仃的。他卻好像中了邪一樣，說什麼立地成佛啦，什麼斬斷塵緣啦，還說人生在世，一切都是空的，包括我在內。我可是他母親啊，這孩子，真傻……&rdo;

女人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傷感，但仍然是平靜的，仿佛在敘述一個和自己無關的故事。

&ldo;太過分了吧?&rdo;熱心的殿上人為女人憤憤不平起來，&ldo;居然對母親說這樣的話!&rdo;

&ldo;也不能怪他，&rdo;女人溫和地說，&ldo;是那些佛經……因為幫寺里的和尚抄經，寫著寫著就入了迷。我呢，又成天忙著生計，一直不知道他的想法，大概是這個緣故。&rdo;

兩人一面說著，一面向前走去。小徑曲折蜿蜒，茂盛的雜草一直蔓延到道路上來，有時甚至淹沒了路徑，令人無法分辨方向，看得出此處鮮有行人。女人在前面帶路，有幾次因為路途崎嶇，殿上人想要攙扶她，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