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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樓的燈又熄了,只有起居室那盞蜻蜓燈還不屈不撓地亮著。我不必打開手電筒就可以找到去書房的路,不過進去以後,我還是讓它的光束四處隨意照著。
亞克萊特晚上來過這裡。他把一根球桿留在了球檯上,旁邊還散放著幾顆球。一張大椅子旁的皮面桌子上,站著一隻喝白蘭地的窄口小杯。杯子是空的,不過快速地聞一下還是能知道剛剛它才盛裝過干邑‐‐非常好的干邑,從它的酒香就可以知道。
酒杯旁有一本《謝立丹戲劇集》1用紅色的皮包著‐‐睡前讀物。
1謝立丹(ri插rd brslcy 射ridan,1751-1816),英國喜劇作家和政治活動家。
我到書架那邊去。亞克萊特有沒有把看看他的綠皮小書當做每晚睡前的例行公事呢?我看不出來,因為它還是好端端地在我今晚稍早發現它的地方。不過這可是他的寶藏。他也許看過它。
我把書從書架上取下,設法塞到外套口袋裡,又悄悄挪動它旁邊的書,填滿那本書原來所在的空間。
然後我離開了書房。
他進入屋子的時候關掉了警報器,在他和艾爾弗麗達進入屋子以後立刻又打開了。這個警報系統仍舊護衛著整幢房子,當然,除了廚房門之外。現在我就從那唯一的出入口離開,順手把門帶上,並且用萬能鑰匙再將我挑開的三個鎖‐‐鎖上。我不得不讓門鏈掛在那兒,對那被我鋸斷了的門閂也一籌莫展。沒有人是完美的。
不過,對於不完美我總是耿耿於懷,尤其是在我重新接回警報系統,讓廚房門再度變得不可侵犯的時候。我內心的感情一直在催促我,叫我趁早離開亞克萊特的家,不過我還是多花了幾分鐘,讓電線只留下一個不起眼的小小的絕緣膠帶,暗示著這條電線曾經被人動過。
這是完美主義嗎?我倒稱之為固執地追求卓越。
警車轉彎過來的時候,我幾乎已經到了銅木彎道的尾端了。我試圖擠出一絲微笑,敷衍地點了個頭,但沒有停下腳步。他們高高興興地走了,為什麼不呢?他們看到的,不過是一個穿著得體、舉止規範的紳士,看起來就像這裡的居民一樣。
他們沒有看到露出手掌的橡膠手套。在我離開亞克萊特家的車道之前,就將它們塞進口袋了。
龐帝克還在原來的地方。我把點火線接回去然後上路不一會兒回到了西七十四街。偷停在消防栓旁邊的車還有一個好處,就是你可以大大方方地把它放回你發現它的地方。我正是這麼做的,當我把車停在消防栓旁的時候,還有一隻花斑拳師狗正舉起一隻腿朝向它尿尿。我把點火線拔掉,走出車外,在我把車門關起來之前還小心地把門鎖的按鈕給按下。
花斑拳師狗那同樣全身是斑的主人,一手拿著皮帶,一手拿著一沓紙巾,警告我這麼做會被開罰單或拖吊。我不知道怎麼回答他才好,於是我逕自走開,沒有給他任何答案。
&ldo;瘋狂,&rdo;他對狗說,&ldo;這裡的人都瘋了,麥克斯。&rdo;
我無法辯駁。
我在自己的公寓裡,小口地吃著乳酪,嚼著餅乾,啜著只有特殊場合才喝的蘇格蘭威士忌。我全身放鬆,容光煥發地享受著事事都在計劃之內的寶貴時刻。所有的緊張、不適和焦慮‐‐這樣的一刻補償了一切。
稍早時候,當我伸展在那張巨大的沙發床上時,還無法阻止自己去想亞克萊特家裡的那些寶藏。現金、珠寶、郵票、錢幣、藝術品。我還幻想著要把廂型車開到草坪,把所有的東西都搬走。從地板上的東方地毯到頭頂上的水晶燈。我認為,那是唯一可行的方法。一個想有所選擇的人會碰到麻煩。他會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