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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麟一指门外:“行了,先出罢。”毓泽到底怕他爹,眼神一黯,垂着小手出去了。
等他走了,暇玉松了一口气,捧起桌上的帽子给他戴上,一边摆正一边说:“我还担心你一贯宠他,这件事不能训斥他呢。”
“这种事怎么能惯着他?!”锦麟打趣道:“我儿子抓老鼠岂不是屈才了,要抓也得抓老虎才像样!”
“……”
锦麟见吴再林仍旧老当益壮,鹤发童颜,红光满面,心说这老头真是成精了,再活个十几二十年不是问题。他的目光扫过其他人,见众人和在京师时并无二致,他对吴家这些人从来没当回事,只看了一眼,就不再多想什么了。
吴再林自己做御医做的风生水起,没想到儿子孙子都不争气,相继走了背运,一个做不成御医,一个则在南京混日子。长子的问题好说,那是吴敬仁自己败坏门风,吃了官司。但这孙子澄玉被遣到南京,全然是眼前这个孙女婿的责任。
自打第一眼起,他就看不惯当时还是同知的穆锦麟,此人一身邪气,和吴家格格不入。正如此时,他一身姜黄色麒麟服,头上戴着无翅乌纱,腰间扣着鸾带,乃是百官见之色变的打扮。百官见到飞鱼服尚且可以绕着走,但是他们吴家想躲都躲不掉。
吴再林脑中只有一个想法,他不在京师给皇帝做爪牙抓捕官吏,跑到南京做什么?
“锦……”想了想,还是没办法直呼其名,吴再林改口道:“穆大人,此行来南京,可是接暇玉母子回去的?”
锦麟道:“公务上有些事,需要在南京处理,想先在这里小住几日,待事情办完了,我便接暇玉和泽儿回去。这些日子,有劳大家照顾她们母子,穆某在此谢过。”说着,起身拱手连连朝人拱手致谢。
吴敬仁本就如坐针毡,听到女婿竟还要在家住上几日,不禁在心中泪流成河。待穆锦麟向他拱手时,他不自觉竟下意识的也站了起来回礼,好在妻子眼疾手快,拽了他一下,按回座位上。
吴再林又问了苏家的情况,锦麟告诉他,苏首辅全家都下来狱,虽然还没定罪,但下场绝不会好,美玉小姐的仇一定会报。众人听了称快,坐在一起又寒暄了几句,便再没什么可聊的。毕竟锦衣卫和大夫差的太远,吴家对锦衣卫又囚了哪个大臣不在意,穆锦麟对吴家又研究出了什么新方子也不感兴趣。
硬着头皮干熬着,终于丫鬟来称饭菜准备好,可以开席了,才将众人从尴尬的气氛中给解救了。
暇玉看出锦麟的不自在,往外去吃饭时悄悄的说道:“唉,难为你了。”
锦麟笑:“不碍事,除了今日,反正以后不常见了。”
席间,璞玉因被锁在了柴房,除了他之外,吴家其他人都在,咋一眼看去人还真不少。吴澄玉和他媳妇闷头扒饭,偶尔和锦麟四目相对,便是一副没睡醒的模样,继而将涣散的眼神投到别处去了。
锦麟在心中冷笑,量你小子也不敢再吭气。
这顿饭虽然丰盛却吃的压抑,归根究底是穆锦麟的存在让人心里不安。若论其中最不安的人,当属吴敬仁。他下午时,发现自己藏的那锭金子不见了。吃饭的时候,他便在心中猜测,是被谁给拿去了。开始他怀疑是赌钱不学好的璞玉,可转念一想,他那金子藏的隐秘,璞玉一个外人断不会发现。所以,最可疑的当属儿子澄玉。
可澄玉这孩子虽然表面上看起来蔫巴巴的,但一肚子鬼主意,东西落到他手里,就别想问出究竟来了。这么一想,吴敬仁就更悲伤了,顶着一张苦大仇深的脸吃饭。
锦麟不待见老岳父,他悲从心中来的模样,看的他不舒服。晚上一回房便道:“我明天还是搬走吧,省得你爹抑郁成疾。”
她知他就是嘴上说说,便笑着劝道:“我爹他不是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