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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機屏幕上顯示的是田喆。
蘇慎提起來的心稍微定了定,接起來說:&ldo;二狗砸,怎麼著,再給我唱一遍生日歌嗎?&rdo;
田喆在那邊沒馬上說話,他吸了一口氣,說:&ldo;你現在回家。&rdo;
&ldo;啊?&rdo;蘇慎脫口而出,&ldo;你怎麼知道我沒在家。&rdo;
這句話不經過大腦衝出來之後,他的腦子立馬嗡了一下,耳朵里也跟著耳鳴了起來,好一會兒才能聽清楚田喆在那邊說什麼。
&ldo;你,回家。&rdo;田喆說,&ldo;八點,珠城那個老師傅準時往你家座機打電話。&rdo;
蘇慎眼睛不聚焦,&ldo;嗯&rdo;了一聲。
&ldo;還有……這事兒有點嚴重,那個老師傅這些年好像一直在被人暗中監視著,就因為當年他對那輛車有關注,估計真的牽扯不少,你有點心理準備。&rdo;
&ldo;嗯。&rdo;蘇慎放棄了思考能力,隨便應了一聲兒。
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怎麼回的家,他外殼的動作,從田喆在電話里說出第一句話開始就已經和他的思想維脫軌了,大腦一直在放空著,身體上的動作不過就是高級神經元做出的應激反應。
比如,他還跟宋海林好好地解釋、打了招呼之後才走。
用的理由他自己都沒印象。
宋海林沒看出有什麼不對勁兒,要說有什麼不對勁兒,他覺得自己才是最不對勁兒的那一個。
蘇慎,咬了他一口!
咬了,他一口。
咬了他,一口。
這幾個字兒翻來倒去在他腦子裡亂滾,他把胳膊舉起來放在眼前看,上邊的牙印兒淺淺的,沒一會兒就消了下去,好像剛才就只是做了個夢。
他在夢裡,跟蘇慎說了我喜歡你。
蘇慎在夢裡什麼都沒說,什麼表情都沒做,只是咬了他一口。
然後,在夢裡,蘇慎接了電話,轉身就走。
這算什麼?太陽再升起來的時候,蘇慎還會像以前一樣裝作什麼事兒都沒發生嗎?還是,往後連相安無事的朋友都做不成了?
這個想法冒出來之後,他忍不住打了一個哆嗦。沒有蘇慎‐‐太可怕了。
光是讓這個想法在腦子裡轉一圈兒,他就已經開始毀天滅地式地想念起了蘇慎。
早晨倚在輪椅背上眯著眼睛打哈欠的蘇慎,耷拉著眼皮把羽絨服扔到他臉上的蘇慎,托著腦袋用筆尖兒輕敲著桌子想題的蘇慎,皺著眉頭在試卷上畫輔助線問他懂沒懂的蘇慎,說著相聲把人堵得無話可說的蘇慎,吃著酸糖壞笑得一臉洋洋得意的蘇慎,一臉嫌棄地把手套扔給他的蘇慎,在講台上講題有睥睨之勢的蘇慎,轉學第一天在門口逆光輕笑說&ldo;姓蘇&rdo;的蘇慎,裝模作樣斯文安靜的蘇慎。
仰著臉在亮光里抿著嘴淺淺笑的蘇慎。
笑得梨渦深深。
只看著他一個人的蘇慎。
眼裡映著煙花和他的蘇慎。
可是好像沒法兒挽回了。
他慢慢蹲在地上,深深地吸氣,重重地嘆了氣。
慢慢的,冷風就吹透了,衣服罩著冷冷的水汽,一層層往裡鑽,直凍到骨頭裡。天邊上的毛毛月亮被帶黑邊兒的雲彩擋了又露出來,一會兒啃一半兒,一會兒攥一塊兒,一會兒全鬆開。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口袋兒里的手機都凍得哆嗦了起來。
哆嗦了快半分鐘,他才反應過來手機是在震動。
拿出手機的時候,他的手指頭都不大受使喚,劃了好幾下才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