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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別忘了,我們在做的事。&rdo;燕寂痕垂眸,有些人這一生註定了海角天涯,又何必自尋煩惱。
&ldo;什麼朝廷,什麼天下,你想要自己去爭就是了,何必牽連其他人!&rdo;燕璃玥雙手抓著他的衣襟,迷醉的臉薰陶著濃濃的酒氣。燕寂痕抽身,轉眸,廊下玄衣正立著。他抬手,玄衣上前,扶起燕璃玥回房。
院子裡,星辰滿溢的夜空下,一束木芙蓉正盛著,燕寂痕看著,漸漸的失了神。
顏白一直在想,若在金燈曜日的那天隨顏墨走了,抑或看一眼他挑在指尖的信,現在會不會是另一番樣子。那日顏墨的樣子,是想她可以看看的罷。
霧靄蒼茫,風雨兼程一月有餘,站在荒林淵的鬼霧前,顏白濕了眼眶,從今日起,顏白再不想出鬼面暮花莊了!自樹上摘一片綠葉,置在唇間奏出奇異聲響,抬手招了飛來的彩鵲,由它引路緩緩行在鬼霧裡。流霧攏身,她遙看著山路上隱在霧後的木芙蓉,像漫撒了半山的錦綢,簇著大片大片的奼紫嫣紅。踏著十里青苔的薄霜拾級而上,這荒林淵真是沒有人氣了,倒是這花,不是喚作&rdo;拒霜&ldo;麼,怎的還如舊日那般銷汝的盛著。
☆、第四章 鬼面暮花莊
&ldo;嗚‐‐嗚‐‐&rdo;悠長的呼喊迴響在廣袤的荒林。顏白回首,在青石台下等著,不多時出現一個身披獸衣,毛髮凌亂的怪物。見到顏白,歡喜的蹭到她身前。
顏白笑,&ldo;師兄,跟我回鬼面暮花莊可好?&rdo;
&ldo;呼呼&rdo;他重重的喘了兩聲,披散的長髮隨著劇烈的搖擺,劃出長長的弧度。
顏白輕拍他的背,耐心的安撫,&ldo;你還在等麼?師姐走了很多年了。&rdo;
他突地煩躁,在原地打著轉,不停嗚嗚,似哭似嚎。顏白垂了眸,師姐還在時他不敢見她,現在只想再見她一面罷。
每個人都有無法背棄的執念,有了執念的靈魂太過沉重,沉重到略過時間沉澱在原地,無法釋懷便不能離去。
看著他消失在鬼霧瀰漫的荒林,顏白抿唇淺笑,等待,心懷希望,也許也是美好的事情。
回身望著隱隱現現的鬼面暮花莊,誰會知道,凶名在外的荒林淵,竟不是鬼氣森森的綠著螢火,是這般跳出紅塵的佳境。墨綠的青苔蜿蜒出一匹雲錦中最美的妝花緞,台階盡頭,一片雕花重樓隱隱現現。莊園四周,青石築牆,牆上爬蔓著各色的紅枝薔薇,正上方黑木匾額上鏤著赤色金燈,勾雲紋似繁複的描著&rdo;鬼面暮花莊&ldo;五個大字。
這本是鍛造師鬼面的園子,婆婆入主後不喜歡那些青銅玄鐵的金屬氣,生是種了十里木芙蓉,滿園珍花。莊子裡那些築牆的黑木,玄鐵似的沒有生氣,婆婆本不欲鬼面不悅,礙眼也便礙著。不成想那日赤雪刀遲遲不成,他竟祭了刀魂,婆婆盛怒,青薔劍砍了所有鐵黎木,生生廢了整座府邸,這般頹了幾日,又遣人重建,還是原來的材料築成原來的模樣。鐵黎木外露木面,出檐如鳳展翅,琉璃瓦鋪頂,琉璃濃淺不一,晴日映照,艷若飛虹,玲瓏剔透。木樓黑亮若曜石,樓身風鈴清玄,風盪鈴響!
又過幾日,填了鬼面的鑄坊,親手植了片鐵黎木,喜南的鐵黎木竟也在這臨北的鬼面暮花莊活了下來。現今已有十米,掛著滿冠的黃葉。婆婆離開前,曾囑咐她定要將她葬在後山山巔上,那裡她親手伺養的金燈開得正盛,她聽她說,&ldo;不等了,來世亦不願再見。&rdo;彼時的顏白跪坐在她的床榻前,執著的藥碗顫了顫。
鬼面那般的男子,一生只鍾情了刀劍,他的悲歡與婆婆無半分淵源,她的悲歡他從未放在心上,他的喜怒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