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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還有欣榮長公主和平陽王妃在插科打諢，&ldo;我記得以前聽人說，有一回柳文憐去唱戲，中山侯夫人打賞了五十錠白銀。中山侯劉家可真算是有錢了。&rdo;

平陽王妃噗哧一笑，回：&ldo;他們家在通州也有莊子，在保定也有良田，連在高青都置了產地，他們不富誰富？&rdo;

方皇后含著笑靜靜聽著，沉水香安寧沉靜，今日嗅起來又夾雜著一點別樣的回甘，再朝皇帝望過去，見皇帝聽得倒是津津有味，欣榮是放在方皇后宮裡養大，他也一向把欣榮看作像女兒一樣的妹妹，又聽皇帝笑著問：&ldo;那你今兒個賞了多少？&rdo;

欣榮瞪圓了眼睛，語氣透著歡快：&ldo;整整二十兩！今兒個出來到嫂嫂宮裡頭，身上就沒帶多少銀子，哥哥您看！錢袋子一下空了！我賞了二十兩給柳文憐，您就賞二十兩給欣榮吧！&rdo;

皇帝哈哈大笑起來。

皇帝周衡並不是一個平易近人的君王，相比先帝來說，他的君臣之別分得更清，今日過來有對二皇子的重視，對選妃的重視，也有方皇后力邀的緣故。

&ldo;您來，臣妾心裡就像有了桿秤似的，皇上本來膝下子嗣就不豐，統共三個兒子，二皇子既是您的長子又是皇家下一輩第一個娶親的，您不得慎重些？人都是有偏好的，萬一臣妾喜歡這個，那臣妾同您轉述的時候一定是偏向那家娘子的，可萬一您看重的偏偏又是另一個呢？&rdo;

一番話說得皇帝連連稱是。

見天色徹底沉了下來，華燈初上，方皇后便笑著讓人傳膳。

講究食不言，寢不語，滿室靜謐得只能聽見偶爾瓷器碰到瓷器的聲音。

時間拖得越久，應邑感到自己越發地撐不住了，腹中絞痛，額角直冒冷汗，她死死咬住唇瓣，不讓呻吟聲溢出來。

皇帝用過一勺清燉鮒魚片兒後，便揮手示意將這道菜撤下去，餘光卻瞥到幼妹一手緊緊捂住肚子，一手死死扣在桌緣上，滿頭大汗，不禁蹙了眉頭，低聲向方皇后說道：&ldo;你看應邑是不是不舒服？&rdo;

方皇后一抬眼，眼神卻自有主張地飄忽到了壁櫃的香爐上頭，聲音漸輕，卻在這空曠的大殿裡顯得空洞且震耳：&ldo;應邑，你怎麼了？是飯菜不合口味？&rdo;

應邑忍著痛，正要開口回話，心上卻又泛出一陣噁心，&ldo;哇&rdo;地一聲歪了頭吐在了青磚地上。

侍立在旁的幾個宮人趕忙上前來清掃。

&ldo;張院判在哪裡！&rdo;方皇后鎮定的語氣讓在場的人原本不安的心鎮定下來。

蔣明英越眾而上，佝身道：&ldo;張院判在花間給溫陽縣主上藥。&rdo;

皇帝帶了些慶幸地，溫聲急言：&ldo;幸好就在旁邊兒！溫陽縣主的藥早上晚上都不礙事，讓他快過來給應邑長公主…&rdo;

&ldo;別！&rdo;應邑趕忙抬頭，眼神里閃過一絲慌亂，加重了語氣：&ldo;別！只是受了風寒，我去母后宮裡頭歇一歇就好了，別誤了大家的興致！&rdo;

邊說邊扶過身旁侍女的手起了身。

方皇后蹙著眉頭看，似乎是拿不定主意地朝皇帝望過去。

應邑一起身轉後，竟惹來欣榮的一聲驚呼，&ldo;三姐的裙子後面有血！&rdo;

眾人譁然，中寧哪裡還坐得住，心中念頭千迴百轉，應邑陡然的深居簡出，穿著的寬大的外袍，長公主府里明令禁止的不許燃香不許薰香，哪裡還猜不出來到底出了什麼事兒！

幾步大跨步上前，一把攙住了應邑，提了提聲量：&ldo;你說你！小日子來了都記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