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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生跪拜，天地間只此一人。

64 殉情

禮成那一刻，霍簡背對著玄鏡，懷中還倚靠著一個失去呼吸的女人，霍簡趕緊將她推翻在地，染滿鮮血的手止不住地顫動，不得已往後踉蹌了幾步，玄鏡扶住了他。

在慕綾摔下祭台那一刻，一雙有力的手伴著急促的呼吸聲接住了她，慕霆跪在地上抱著她，忘卻一身僕僕風塵，俯在慕綾耳邊顫聲道：&ldo;對不起……我來晚了……&rdo;

慕綾腹中已經血涌不止，周身也漸漸失去知覺，她眼角湧出淚水，淚眼朦朧中只伸出顫顫巍巍的手，拂過慕霆臉龐，恍惚道：

&ldo;少爺別怕，阿綾來陪你了……&rdo;

慕霆知道她從一開始就做好了死的打算，所以故意在天鴻城隱匿自己的蹤跡，設下圈套，讓他沒能及時前來攔下她。

他也早該明白，慕子凉死了，她絕不會獨活，而令他更為痛心的是，即便到了這個時刻，她的眼裡依然看不見自己。

若說兩小無猜，若論情深義重，他究竟是哪裡不好?又是哪裡做錯了?

慕霆將她擁入懷中，無言以對。

霍簡麻木地站在原地，玄鏡一邊扶著他，一邊將他手中的袖箭接過，隨後扔到祭台之下，微怒道：&ldo;慕家人真是好大的膽子!&rdo;

那沾滿血跡的利器落在慕霆腳邊，他心頭一緊，隨後將懷中雙眸緊閉的她溫柔地放在地上，忽而轉過身來大行跪拜之禮。

眾人眼睜睜看著慕家人在玄氏人跟前三跪九叩，嘴裡儘是貶謫自身和奉承對方的話語，實在是諷刺至極。

霍簡眼神陰冷，未等玄鏡發聲，嘲諷道：&ldo;呵，為了苟且性命，竟甘願拋棄慕家人身份，轉而效忠玄氏?痴心妄想!&rdo;

慕霆始終匍匐在地上，決意投誠。

&ldo;那要你現在學喪家之犬於大庭廣眾之下狂吠幾聲如何!&rdo;霍簡刁難道。

&ldo;……汪汪汪!&rdo;

人群中爆出鋪天蓋地的笑聲來，霍簡見慕霆那苟延殘喘的模樣卻絲毫高興不起來，借勢斥聲道：&ldo;大家看到了嗎?這就是慕家人!關鍵時刻貪生怕死，連心愛的女人都護不住，連自己尊嚴也守不下來!&rdo;

眾人交頭接耳，不乏有失望嘆氣和譏諷嘲笑之聲，昔日如日中天的慕家終是落得一個被棄之如敝屣的境地。

&ldo;吾皇萬歲!&rdo;

&ldo;吾皇萬歲!&rdo;

&ldo;吾皇萬歲!&rdo;

所有人忽然不約而同地高呼起來，有真心誠意的，也有不明就裡的，有倒戈相向的，也有陽奉陰違的，無論如何，此時此刻的呼聲傳入玄鏡的耳中，就像是世上最動聽的聲音，這一場迎神儀式有了一個完美結局，也成為了此後玄氏統治的一個完美開端。

一切曲終人散之時，玄鏡讓慕霆親手將慕綾懸吊在慕府大門外，並讓他跪在那裡三天三夜，若他能撐下來，便允許他成為玄氏的一條狗。慕霆二話沒說照著玄鏡的指示做了，此後的三天光陰之中，他像一條落魄看門狗，所有路過慕府舊址的人都紛紛加快腳步，不敢多看。

慕霆甚至都不敢抬頭看慕綾一眼，她即便受盡屈辱，也總是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而慕霆的臉上卻只能保持著扭曲而諂媚的微笑……

這一招所謂的殺雞儆猴是玄鏡初臨天鴻城的下馬威‐‐當人們心中曾經敬仰的慕家毀於一旦，人們只能收起所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