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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三後悔不已，只是道歉：&ldo;我錯了……&rdo;

十六、汪季達入獄(1)

李鴻章雖已下野，但他的一舉一動仍然受人關注，報上仍時常有關於他的報導，一些人有心無心地也會加以議論。這天，在北京載瀾府生著暖和大火爐的書房裡，汪季達正在給載瀾介紹《泰晤士報》上的一些報導。

汪季達邊看報邊翻譯道：&ldo;&l;李鴻章在《馬關條約》以後，不但遭到中國官員們的一致唾罵，年輕的中國皇帝也明顯地對他不滿。西太后雖然很器重他，但也不得不顧忌全國的輿論。所以這位從不涉足秦樓楚館的宰相，最近竟然去天津的一家高級妓院飲酒聽戲，足見他是何等地愁悶了。&r;這是英國記者寫的。&rdo;

載瀾玩弄著魚缸里的幾尾金魚，無動於衷地聽著，但聽到最後一段時，忽然露出了笑容，問道：&ldo;什麼？李中堂居然有此雅興。他去了哪家妓院？報上說了嗎？&rdo;

&ldo;沒說。&rdo;

&ldo;季達，你去打聽打聽。&rdo;

&ldo;是！&rdo;

幹這個他是行家，經過一番刺探，汪季達很快便得知了真情。他那聰明的腦袋瓜子立刻又旋轉起來。趙彩雲，不就是那個置自己於死地的洪鈞小妾嗎？她如今居然敢叫什麼賽金花，還掛牌接客。很好，你敢掛，我就敢去。看誰斗得過誰！

不久，他的名帖便出現在了賽金花的手中。

賽金花見帖不禁一驚：&ldo;汪季達？他？&rdo;

&ldo;怎麼，你又認識？&rdo;

賽金花冷笑道：&ldo;哼，豈止是認識，簡直是太認識了！&rdo;

孫三摸不清底，問道：&ldo;那……你是見還是不見？&rdo;

賽金花把帖送回，說道：&ldo;不見！&rdo;

孫三拿了帖轉身欲退。

賽金花忽然改了主意，忙叫道：&ldo;等等，我不見他，他還以為我怕他呢。請他進來。&rdo;

於是孫三便領著汪季達進來。

汪季達穿了一身綠緞團花長袍，瘦尖白淨的臉上像搽了粉一樣，頭戴一頂黑緞便帽，一條不粗的長辮子上墜著藍絲絛，打扮得像個商人似的。一見彩雲，便故作謙恭地一揖：&ldo;季達給小師母請安！&rdo;

賽金花本不想嘲諷他，可見他那一副酸相，便忍不住一撇嘴笑道：&ldo;喲，汪大人，您認錯人了，奴家是煙花女子賽金花，哪是什麼汪大人的小師母呀？&rdo;

汪季達卻不在乎似的，仍滿臉堆笑道：&ldo;說實活，這些年學生我一直惦念著小師母，不想小師母更名換姓，竟然名噪津門。今日重逢也是你我的緣分哪。&rdo;

賽金花見他嘻皮笑臉的，實在噁心，便把臉一沉，冷笑著說道：&ldo;哦，汪大人原來還念及故人，果然有情有義。既然如此，我有一事幾年來始終沒弄明白，要請汪大人指教。&rdo;

汪季達一聽，忙推辭道：&ldo;學生怕不甚了了吧。&rdo;

賽金花卻把手一擺，說道：&ldo;不，此事只有您一人知道。請問汪大人，當初洪老爺在德國買的地圖，瀾公爺怎麼知道是假的？是誰告的密呀？&rdo;

汪季達沒想到她會重提這件事，尷尬地乾笑道：&ldo;這……過去多年的事了，何必還提它呢？&rdo;

賽金花卻毫不讓步地說：&ldo;對別人我自然不必再提，可是今天見了你，我能不提嗎？正因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