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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雲十分感動：&ldo;多謝曼伶姐了。北京城真大呀，進了朝陽門，走好半天才到東單牌樓，又走好半天才到這兒。&rdo;

&ldo;是啊，等天暖和點，我帶你到處逛逛。冬天可不行，風大，滿世界刮土。我們老爺總說蘇州怎麼怎麼好，風光多麼秀麗，女人又怎麼溫柔多情。就連吃菜也不喜歡北京的，說蘇州的菜口味多麼香，吃進嘴多麼軟糯。這不，還特意從蘇州請了兩個廚師來。今兒格晚上就是蘇味酒席。&rdo;

&ldo;什麼時候您讓陸老爺帶你去蘇州玩玩。&rdo;

&ldo;我真是想去，趕明兒格咱們一塊兒去最好了。不過我聽說蘇州沒戲園子。&rdo;

&ldo;戲園子？你是說唱大戲啊？&rdo;

&ldo;是啊，就是京戲。你聽過嗎？&rdo;

&ldo;我們蘇州也有崑曲、評彈呀。&rdo;

&ldo;北京呀，人人都愛聽京戲，太后老佛爺頭一個喜歡。譚鑫培、時小福這些內廷供奉的名角兒常到宮裡去演。趕明兒格咱們一塊兒聽去。你一聽呀，保準會入迷。&rdo;

彩雲高興道：&ldo;好啊，我這人就愛熱鬧。有你這個姐姐作伴兒我可太高興了！&rdo;

&ldo;不瞞你說，我爹就是唱戲的。我常跟著他去戲園子。我們家老爺就是在戲園子裡看上了我。喲，你聽了可別見笑！&rdo;

彩雲覺得她率真直爽，也就敞開心扉地說：&ldo;怎麼會呢？曼伶姐，你知道嗎？我的出身也很低微，常叫人瞧不起。&rdo;

十九、初到北京(2)

曼伶笑道：&ldo;我聽老爺說過，你是在花船上讓洪老爺看上的。哈，這倒好了，咱們倆誰也甭嫌棄誰。下九流，都是一個命。那些貴夫人瞧不起咱，咱還未必瞧得上她們呢，是不是？&rdo;曼伶說著爽朗地大笑起來。

彩雲也笑了，短短的一席談話使兩人成了知己。

客廳里，陸鳳翔、洪鈞和兩位客人吳大澂、程璧正在海闊天空地談論時政。吳、程都是有名的清流派。吳大澂也是吳縣人，是同治進士，與程璧都是七品翰林院編修。對於李鴻章的對外政策及辦洋務的許多做法一直不滿。

吳大澂是好激動之人，說起話來手勢頗多，食指不住地敲擊著桌面，&ldo;中法一戰，明明是中國勝利了，朝廷反而向法國人求和，簡直是荒唐之極。 難怪將士們個個&l;拔劍斫地，恨恨連聲&r; 哪！&rdo;吳大澂氣憤地說。

程璧性情較溫和，也附和道：&ldo;這就是李鴻章李中堂的所謂&l;乘勝即收&r;吧。&rdo;

吳大澂一點桌子，罵道：&ldo;賣國求榮，可與秦檜相比。 &rdo;

陸鳳翔擺擺手，笑道：&ldo;哎呀呀，你這個清談健將，句句鋒芒，可是說這些又有何用呢？&rdo;

吳大澂卻直搖頭，說道：&ldo;不然，鳳翔，朝中正因為像你這樣想的人太多了，李鴻章才肆無忌憚。&rdo;

洪鈞在一旁聽著，心中有不同的看法。他是贊成李鴻章務實做法的。說點虛空的大道理誰不會？可辦成一兩件實在的事又是多麼不易。清流派卻只會清談，不會做事，若讓他們去處理這些棘手的事，怕是連李中堂的一半也不如呢。所以他溫和地一笑，說道：&ldo;其實李中堂也有他的難處。這次我去上海會了他，他說議和之事也是迫不得已，是上頭的意思。&rdo;他指了指天，大家都知道這是指慈禧太后。

吳大澂嘴一撇，說道：&ldo;什麼迫不得已，只知道拍馬屁 。&rdo;

程璧問：&ldo;他在上海辦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