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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野鶴突然爆發出一陣大笑，就好像聽見了什麼天大的笑話似的，一直笑出了眼淚，才說：&ldo;我的導師根本就沒看過我編的書。全日本國看過我編的書的人，大概也只有我一個。&rdo;

何舍之聽了陸野鶴的話，不禁愕然。他想像不出陸野鶴是怎麼在他的導師面前矇混過關的，經過陸野鶴解釋，他方才明白。據陸野鶴說，他的導師對報紙上的東西總是深信不疑，因為在日本辦報是非常嚴格的，誰要是說了一次假話，那家報紙就算完了。所以在日本凡是報紙‐‐不但報紙，別的新聞媒體也是一樣‐‐絕對不敢說假話，登假消息，搞有償新聞。日本學者大都很天真，以為中國也是如此。

陸野鶴又說又笑，何舍之也跟著笑，一邊笑一邊說：&ldo;都說日本人聰明，中國報紙有中國特色，他們卻不懂。&rdo;陸野鶴說：&ldo;幸虧他們不懂。要是他們懂，我就完了。&rdo;

兩個人一邊吃喝一邊說話。何舍之問陸野鶴此次回國目的何在。陸野鶴說他這次回來是為畢業後回國發展做準備打基礎。陸野鶴望著何舍之說：&ldo;這次還要請你幫忙。&rdo;何舍之笑道：&ldo;你還要我幫什麼忙？你已經是傑出人士，我只是這個。&rdo;

何舍之說著，朝陸野鶴翹了翹小拇指。陸野鶴雙手亂擺說：&ldo;咱們兄弟之間別說這個，你還不知道我陸野鶴吃幾碗飯的。在日本很難混。日本人大多數瞧不起中國人，對中國人有成見。我想學業完成後，立刻回國，在國內謀求發展。&rdo;

何舍之七竅玲瓏，一聽陸野鶴的話，就隱約猜到陸野鶴找自己的目的所在，不無揶偷地說：&ldo;你不會是想求我幫你打知名度吧？你已經很有名氣了。你的名氣要再大一些，就趕上柯林頓了。&rdo;陸野鶴笑道：&ldo;不要扯談，我跟你談正經的。別說我沒名氣，就算以前小有名氣，現在時過境遷，恐怕也早已被人忘得差不多了。&rdo;何舍之將一隻醉蝦塞進嘴裡，邊吃邊說：&ldo;看來你找我還真是想打知名度。&rdo;

何舍之既確定陸野鶴找自己的目的是打知名度後，就在心裡迅速地盤算了一下。這樣好的送上門來的買賣，他是決不肯輕易錯過的。他沉吟地對陸野鶴說：&ldo;你想打知名度，不知費用問題考慮過沒有？現在打知名度，可不比從前。現在打知名度，費用比從前高多了，高了一倍二倍不止。你是否承受得起？&rdo;陸野鶴說：&ldo;錢不是問題。&rdo;何舍之笑道：&ldo;你當然沒有問題，你是大款嘛。&rdo;陸野鶴說：&ldo;以前在國內搞書賺的那幾個錢，早花光了。我現在這點兒積蓄，都是在日本打工賺的。在日本的這幾年，我只花了三分之一的時間用來學習，其餘三分之二的時間倒都花在打工上。&rdo;何舍之說：&ldo;你一定是打黑工，打黑工在日本不犯法嗎？&rdo;陸野鶴說：&ldo;抓到就犯法，沒抓到犯個鬼法。&rdo;何舍之瞅著陸野鶴，半真半假地笑道：&ldo;堂堂大博士，跑到日本去打黑工，你真給我們中國人民丟臉。&rdo;陸野鶴毫不在乎，聽了也笑：&ldo;中國人民的臉我不丟也早讓別人丟光了。&rdo;

陸野鶴說他想上中央電視台東方之子專欄，問何舍之能不能幫忙。何舍之不住地搖頭說：&ldo;你的胃口也未免太大了，東方之子也是你想上就能隨便上的？上東方之子的，都是傑出人士。&rdo;陸野鶴道：&ldo;我也是傑出人士。&rdo;何舍之說：&ldo;你這傑出人士屬打假之列。我勸你別上那兒去丟人現眼。上東方之子倒真是能出名，不過，那種名我看你還是不要出的好。&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