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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是吧。」舒和苦笑道。
「你也不伶俐。」我笑道,同時希望舒和能輕鬆一下。
舒和說服我道:「你想了沒有,其實不管立功不立功,這事對你都是一機會,你可以跟龐管提,要求留在所里服刑,他肯定幫忙,他也用得著你的筆,你就讓他給你盯減刑,有啥不好?」
我腦子活了一下,覺得他說得還真是那麼回事,可一想這地方又挺煩的,就說:「算了,我誰也不求,兩不相欠最好,再說我也想下隊看看——順其自然吧。」
舒和沉默了一會兒,感慨地說:「如果我們在外面多好,我一定交你這個朋友。」我笑道:「真在外面,還不一定怎樣呢,你那麼傲,能看得上我?再說了,沖你那傲勁,我又能看得上你嗎?」舒和也笑了,說:「麥麥你太傷人心了。」
我說不聊了,先睡吧。然後帶頭閉上了眼。
睡到後半夜時,突然被一聲喧叫聲驚醒,支棱起身子一看,猴七正騎在金魚眼身上,雙手死死卡著金魚眼的脖子,小不點和新來的那兩條狗已經躥起來,往下分解猴七,金魚眼在猴七屁股下面恐懼地掙扎著,雙手發瘋似的往猴七肋條上搗,猴七叫罵著:「讓你賣我!我掐死你!咱一塊兒上路!」
其他人也都醒了,眼睜睜在被窩裡看,沒人上前。在看守所呆的時間長了,都很油滑,知道那些不明不白的閒事不能瞎管,弄不好就惹火燒身。
猴七終於被撕捋開,翻倒在鋪上,小不點他們三個一起打,猴七力大如牛,手腳亂動,那三個人居然一時占不到上風。金魚眼一邊狂咳一邊喊道:「別打了,都別打啦!」
三個人先住了手,猴七刷地起身道:「冤有頭,債有主,我們倆的事兒別人別摻和啊!」
被我踹過的那個很義氣,叫道:「金哥的事就是我們的事!」
「舔你媽的逼去吧!」猴七一撇子把那小子打了一個趔趄,金魚眼已經起來,攔了剛要動彈的另一個人,臉卻衝著猴七:「七弟,咳咳,這就是你不對啦。打你進這個屋,我金國光夠意思了吧,對你也仁至義盡了吧。」
「我呸!你還知道要臉的臉怎麼寫嗎!?」猴七狠狠地啐道:「你他媽糟踐我一條命,你就給我一盒假煙,給我弄一板上睡,你就仁至義盡啦,我還得給你磕頭是吧!呸!」
金魚眼臉真的不掛了,就算不是爺們兒,撂一太監身上,猴七這麼沒完沒了地扒扯他,也沒有不翻臉的理由,何況金魚眼還是一號之長,這個面子給撕破了,以後還拿什麼混?
「猴七你也別太過嘍!我給臉給足你了!」金魚眼叫道。
猴七一聽,腦門上登時青筋彈暴,扎胳膊就往金魚眼身上撲,旁邊三個保鏢立刻往上一擁,把猴七糾纏住了,金魚眼氣急敗壞地照猴七臉上就是一拳,打得猴七嘴角的血馬上就下來了。
猴七瘋了一般大吼一聲,猛一掄胳膊,那幾個抱著他的馬上就穩不住根基,小不點先給甩出去,趴在鋪上,砸得躺在近前的一位驚叫起來,剩下倆弟兄還死死抱著猴七,猴七一邊大喊 「誰攔我我乾死誰」,一邊向金魚眼大腿根兒蹬了一腳,金魚眼「哎喲」一聲,靠在牆上。
突然門上「咔噠」一聲,探視口開了,龐管在外面叫起來:「金國光!」
世故紛紜
龐大管教緊衣襟短打扮,只穿著秋衣秋褲進來。
金魚眼強調了一下自己的委屈,說剛才要不是形勢危急,生命受到嚴重威脅,他不會那樣沒形象。龐管聽了原委,臉上的不滿好像不完全是沖金魚眼一個人了,嘟囔一句:「糊塗!」大概在抱怨胡老頭兒沒有告訴他猴七和金魚眼的過節吧,在看守所里,把同案和對頭們分籠,是個基本守則。
「明天給你們分開,是壠的歸壠,是行的歸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