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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出了顧錦希內心的掙扎，關無絕語氣溫和地循循善誘道：&ldo;你要知道，端木臨對於萬慈山莊意義重大，可對於燭陰教而言，他只不過是個藥人，只不過是當年老教主為教主找的一味良藥而已。&rdo;

&ldo;而且這味藥，還有些燙，隨時都可能惹出麻煩。燭陰教雖然不怕麻煩，但我家教主總歸是更喜歡清淨……&rdo;

&ldo;只要顧大俠能拿出比藥人端木臨更好的藥，無絕巴不得殺了他。&rdo;

&ldo;只要他一死，你就可以從此高枕無憂了。再等幾年，端木登繼任莊主，你就是莊主的舅父，一輩子安樂，難道不好麼?&rdo;

顧錦希嘴角抽搐，沒有應答。

長久的沉默在房間鋪展開來。

關無絕極有耐心地等著。

他已經有了十成的把握，自然不吝嗇這麼一點兒時間。

終於，顧錦希口泄出一聲長長的，痛苦的嘆息。

隨著這口氣吐出來，他仿佛也吐盡了全身的氣力，頓時萎靡不振，像是瞬間就蒼老了幾十歲。

&ldo;請關護法……容我考慮考慮。&rdo;

第40章 葛藟(3)

息風城，信堂。

緊密排列的高架上，羅列的一捆捆捲軸，一摞摞厚冊已經沉眠多年，有的已經積了不少灰塵。

雲長流神色冰寒，一言不發地擱下一封卷宗，心下越來越沉。

果然不愧是父親。

當年與端木臨有關的一切痕跡都抹的乾乾淨淨，什麼都找不到。

右使花挽在後頭誠惶誠恐地跟著，白衣近侍溫楓則是落在最後面，人穿梭在收納著舊錄的高架之間。

歸教的教主已然換了裝束。久違的赤金燭龍游回了身上華袍，散下的長髮於背後輕束。

明明是最熟悉的樣子，卻讓花挽有些害怕。

以前的教主，人雖然是冷的，那一層冷冰下頭卻流動著水;然而如今，雲長流周身的氣勢卻冷到尖銳刺人，像是寒冰之下燒著一團火。

花右使終於耐不住，轉頭去瞧蔫蔫地低頭落在後面的溫楓，壓低了聲音小聲問：&ldo;溫近侍，教主這是怎麼了?&rdo;

溫楓有些尷尬地錯開眼，小聲道：&ldo;這不是……咳，追著護法出教，被老教主一封信騙回來了嗎?&rdo;

&ldo;老教主給教主傳信說，雲丹景舊部叛亂，十萬火急，要他速速歸教，結果……&rdo;

&ldo;叛亂?哪兒有什麼叛亂?&rdo;

花挽秀眉一皺，忽然訝異地捂住紅唇，&ldo;總不會是……前幾天那個雷聲大雨點小，蕭左使花了一天就把人都綁進刑堂里的那場吧?那也能叫叛亂?&rdo;

白衣近侍苦笑道：&ldo;可不是麼……教主剛從煙雲宮回來，如今正在氣頭上，挽姐姐小心伺候著些吧。&rdo;

雲長流腳下猛地一停，轉過身來，&ldo;花挽。&rdo;

花右使嚇了一跳：&ldo;是!是是……&rdo;

雲長流內心無奈地輕嘆一聲。其實以他的內力修為，溫楓與花挽這樣說悄悄話，差不多能聽見個八八。

但是雲教主性子太寡淡，向來懶得在這些小節上正規矩，也就隨他們去了。

&ldo;本座此前以為阿苦已死，囑咐信堂調查其身世及埋骨處，右使可還記得?&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