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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子錚:「在想農業交易,在想自然的階/層結構。」
「嗯,」薛延超說,「耶和華認為人類罪孽深重,卻理所當然地將一切飛禽走獸也抹殺了。似乎它們生來的意義就是附庸人類,因為人類有罪,它們也不用存在了。」
季子錚:「宇宙力量給予了人類權利,允許他們主宰。人對神負責,卻不用對動物負責。這不是自然秩序,是我們自己塑造的思想。」
「你這個詮釋不符合傳統吶,」薛延超笑了起來,「諾亞方舟明明可以改編成現代的環保故事,告誡大家要善待生態系統,不要給它招來禍端。」
「這也恰恰反應了我們內心還是自認為掌握了整個生態系統乃至宇宙的主權,」季子錚說,「時而生殺予奪,時而以保護者自居。人們以為農業已經是造物主賦予自己的巔峰權利,殊不知科學出現後,神就已經隕落,此時的智人隱然成為智神。」
薛延超笑了起來:「太尖銳了,你是打算轉行去當動物倫理學家嗎?」
「暫時沒這個想法,」季子錚也笑了笑,「我對人與動物間的關係感到好奇,本身的出發點還是想研究人類本質,說到底還是處於工作上的考量,畢竟文學就是人學。」
薛延超這幾天也聽他說過創作瓶頸的問題:「你找到突破口了?」
「只能說是有點想法吧,」季子錚說,「我原來的導師其實也提醒過我,只是我一直沒去重視。」
薛延超很感興趣:「他怎麼評價你的?」
「他說我的鏡頭不能打動人,」季子錚說,「不是故事、不是技巧的問題,是我本身沒有把情感去融入創作。」
薛延超有點不懂了:「怎麼會呢,我覺得你的作品很吸引人啊?」
「這不一樣,人們被吸引很有可能是因為新奇、獵奇,體驗感豐富,」季子錚笑了笑,「單純的炫技當然可以做到視覺效果上震撼,但這種情感和刺激是很淺層的。」
「嗯,」薛延超說,「他是想要你返璞歸真,不要過多在意技巧,而是回歸思想感情本身。」
季子錚:「我理解的大概也是這個意思。」
薛延超感慨:「我還一直以為美帝的主流觀點都是在不斷追求電影和各種酷炫工業科技融合。」
「嗯,可能大家都有點被好萊塢大片洗腦了,」季子錚說,「美國搞電影的人自己都說,除了少量藝術精品,好萊塢就是在生產垃圾。」
季子錚笑笑:「其實大環境都是一樣的,垃圾能賺錢,精品沒人買帳。」
薛延超:「哎呀,藝術家們不要在批評我們普通群眾了,生活已經如此殘酷,我們就是想享受點低級趣味嘛。」
「嗯,我也覺得,大家看電影本身就是用來娛樂的,不用給他抬高到多高的藝術境界,」季子錚說,「炮製俗套當然是可以的,也需要有人這麼做。不過我現在是不太想就這麼一直機械地重複下去了。」
薛延超:「喔,那你是想要去發掘藝術性嗎?增加電影的深刻內涵和思想?」
「是有這個想法,我覺得我是該好好去刻畫人,側重於人的內在和永恆不變的特質,而不是去一味追求感官上的刺激,」季子錚笑了笑,「但是我很快發現,我自己對於人類特質都不夠了解,又怎麼去展現給大家看呢。所以我覺得,是時候該收手,不再悶頭造車,而是該出去轉轉好好學習。」
薛延超愣了愣:「你是想?」
「我要離開長安。長安上市滿一年後我就會轉讓掉我在長安所有的股份,」季子錚說,「然後我回去跟一個拍紀錄片的攝製組,在野外待幾年。」
季子錚說:「理解了我們與其他動物的關係,也能更容易理解人類的本質和未來。我們對於所謂低智動物越來越感興趣,也大概是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