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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男人還在吼：&ldo;生活就像爬大山，生活就像淌大河……&rdo;

絕處逢生(1)

清早起來，李一凡送梅子到幼兒園後，就哼著&ldo;今天是個好日子，心想的事兒都能成……&rdo;去&ldo;一樂&rdo;。這幾天，她帶著女兒去了動物園，去了兒童樂園，去了少年宮，還去商店給她買了一套新衣服，買了一個洋娃娃，一個韓國來的流亡兔、一個機器貓。

喜滋滋地一路小跑，走攏&ldo;一樂&rdo;，就傻眼了：小賣部的牆上、售貨窗口的窗門上有人用噴燈噴畫了幾幅不堪入目的圖畫，其中一幅是《十日談》中插圖的翻版和變種：一個高挑的乳房碩大的裸體女人騎在一個乾瘦的裸體男人身上。旁邊一行歪歪扭扭的字：&ldo;王大姐強姦男人，反說男人強姦了她。&rdo;&ldo;王&rdo;字後面的括號里特別寫了個&ldo;李&rdo;字。門口處發出陣陣惡臭，有人潑了屎和尿。電話線也被割斷了，將就那電話線吊了一隻破鞋，掛在門上。門口圍著幾個老頭兒老太婆在議論。

看著這一切，李一凡全然沒有了主張，她咬緊牙，壓住氣，臉色煞白，一聲不吭。

&ldo;昨天吃夜飯的時候，我路過這裡，都是好好的。今早我來買&l;旺旺&r;就成了這樣。&rdo;劉婆婆一直跟著她，&ldo;妹兒，你是得罪了人麼？&rdo;

李一凡只是出粗氣，沒有回答。

&ldo;妹兒，我陪你去派出所。&rdo;劉婆婆對旁邊的那個腰板挺直，臉膛紅紅的老頭兒說，&ldo;張師傅，我們一起去。&rdo;

&ldo;嘀、嘀！&rdo;發行站送報刊來了。看見這個樣子，小伙子對著人群喊：&ldo;&l;一樂&r;，報刊來了。&rdo;

&ldo;妹兒，給你送報紙來了。&rdo;劉婆婆碰了碰李一凡。

李一凡回過神來，昨天，她還專門給發行站多要了報紙的。現在……她對小伙子說：&ldo;真對不起！你看，我今天沒辦法……&rdo;

&ldo;這……&rdo;小伙子礙難的樣子。

&ldo;你看人家啷個賣嘛？&rdo;張師傅揮了一下堅實的大手，&ldo;你拿回去送給其他報攤嘛。&rdo;

&ldo;對，小伙子，做事要有靈之轉變。&rdo;

&ldo;對不起。&rdo;李一凡只是說，&ldo;給你們站里說，真是對不起……&rdo;

劉婆婆、張師傅陪著她到了街道、派出所。他們都做了筆錄，但要落實到具體的作案人，值班民警說，一時難以偵察。你可以懷疑某些人，但沒有證據。每當夜幕降臨，一些鬼蜮似的人就竄出來搗亂。那些用噴燈在建築物上塗寫性病廣告、代辦證件廣告、提供陪游陪玩的廣告的人，執法單位沒有抓住過一個，通通都像泥鰍黃鱔一樣的滑。特別是一些新落成的高檔飯店、劇院、百貨大樓……要不了幾天，那上面就會出現這些廣告。費力八勁地清洗乾淨，過幾天，那些東西又出來了。

李一凡回到家，木偶般坐著，看著牆壁發愣：老天為什麼專和我作對？過了好一陣，才有氣無力地給仲秋撥通了電話：&ldo;仲記者，我……&rdo;沒有說完，就泣不成聲了。

&ldo;一凡，你怎麼啦？&rdo;

&ldo;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