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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说等格格病好了进宫一起玩儿。我不甚相信,却又不得而知。
月末,花园子里已经不甚严寒,隐隐有些融融的春意从泥土中冒了出来,地上生出些浅浅的新绿。阿玛却仍不许我出来走动,说虽然请萨满来府里跳过神,难保园子里没有鬼怪,万一再冲撞上了就不好了。我只好静静待在屋里。
一日黄昏,大舅舅玛尔浑来府里探视我,我静静地立在“逸致轩”里等候着。
“格格”,一个许久未闻却依旧熟悉的声音。
当他转身过来,我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男子:是八阿哥,短短一年多未见,他竟长高了半尺有余,从前我穿花盆儿底还能和他比肩而立的,现在却只勉强到齐到耳垂。他脸上的微笑依旧明朗如昔,可是已经不再是从前未脱稚气的少年孺子的腼腆浅笑了,而是散发着自信的笑意。脸庞还是很英俊,可是不再让人立刻关注他的五官,而是一眼就被他的温润而独立的气质所吸引。身材原是颀长清瘦的,如今虽仍是略瘦些,却是精壮而健硕的。我立刻意识到,此刻立在眼前的人,开始释放出成熟稳重的魅力。
“舅舅呢?”我傻乎乎地问道,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格格果然痊愈了,”八阿哥顿了顿,“胤禩不才,今儿是代郡王爷来看格格的。”
“舅舅为何不亲自过来?”
“我们就要出征了,王爷尚有些紧急军备的事务未曾料理,脱不开身。”
很快,我便明白,木兰围场的预言成真了:最早二月中旬,至迟月末,皇上将二次御驾亲征噶尔丹,胤禩有幸能在随驾的皇子中,而且是最年幼的一个,将率领正蓝旗的将士们亲赴漠北沙场。
“呀,都忘了给阿哥请安了。”八阿哥已说了半晌话,我才意识到见面时的失仪,连忙福身施礼。
“格格见外了,”八阿哥说,眼睛却转向了轩外,藏起眼波中的重重压力,“这几日,胤禩跟着安郡王学了不少领兵之事,期望不久后领兵上战场时千万不要坠了王爷的威名和心血才好。”
“不会的,你绝不会的。”我脱口而出,“你骑马的姿态,比我几个舅舅还要娴熟些呢!”
“格格过奖了。胤禩是新手,哪能和久谙兵马的王爷们相提并论。”他终于笑了,脸上的线条渐渐柔和,不似刚刚那般生硬紧张。
“你等等,我去取一样东西,马上就来。”
等我转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套湛蓝的铠甲。
“这是外公留给雪霏的,”我双手捧着,举到八阿哥眼前,“你看!”
“从前雪霏的外公就有八阿哥这么高,”我比划着,“站在轩中,正好够到匾额上的‘逸’字;所以,这套铠甲你会一定合身的。”
八阿哥惊讶的看着我。我笑着说:“所以,现在的正蓝旗领袖穿上了从前当家人的铠甲,一定也会像外公昔日率军荡平张献忠和吴逆那样,所向披靡,横扫漠北的!”这套铠甲历来百战百胜,灵异得很呢!”
他的眼中放出异彩来,郑重地接过盔甲。
三天后,皇上御驾的大军就整装进发了。
整个春夏之际,皇城内外谈论的话题都是前方的战事,连阿玛所在的礼部,也一反往常鲜涉朝政大事的惯例,战况不绝于耳;所以,阿玛来看我时,往往谈及前方的战报。阿玛当做趣事闲聊,我却视为一天的盼头和期冀。每晚,都会等在厅堂里盼着阿玛下朝回来,待他进门就殷勤地侍候盥洗,然后父女俩一同进晚膳,听阿玛谈论巴颜乌兰等前线传来的捷报或者隐忧。也许是为了博爱女的欢心,不善言谈的阿妈居然也能每日搜肠刮肚地侃上半个时辰。
于是,这一年的夏初,沉浸在父女天伦之乐中的阿玛头一次斗胆拒绝了宜妃娘娘接我入宫的要求,理由是霏儿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