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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賢因為這句話,和他大吵了一架,一個禮拜,都把他拒之門外,直到某天宗傑向他鄭重地道了歉,這事才算過去。
我有時候就不由得想,宗賢的心眼其實也挺小的,為了一句話就能大動干戈。
我胡思亂想著,他就把我推到了懸鈴木的樹蔭下,打開手機,放起了純音樂。
清澈的琴聲像緩緩流淌的溪水,讓灼熱的夏日平添了幾分涼爽,而這淡淡的涼意,似乎又夾雜著些許哀愁。
宗賢坐在一旁的石凳上,搖一搖手中的扇子,眯起眼睛,望著園中的水池發呆,我順著他的目光往去,看著那取代了藥草的紅玫瑰,有幾分期許,又有幾分惆悵。
宗賢沒有說過,為什麼要在這片最肥沃的土地上種玫瑰,我也無法開口詢問。
我總覺得,他是在用這種方式,紀念他無法得到的愛情,因為他說過,他有喜歡的人了,大概因為我的緣故,他與他喜歡的那個人,最終沒能牽手。
盯著那些花看了一會兒,他忽然轉過頭向我露出一副神秘的微笑:&ldo;等我一下!&rdo;
說完,他便站起身走出了花園,就在我奇怪他要做什麼的時候,他端著一架數位相機興沖沖返了回來。
原來是要照相?
我想,花園裡的這些花,開得這麼隆重,的確該留幾張照片作為紀念,當秋去冬來,再繁華富麗的花瓣也都將枯萎凋零,化作塵埃。
然而宗賢卻把相機放在我的懷裡,逕自走向了那片玫瑰花。
翻飛的蝴蝶和忙碌的蜜蜂受到他的驚擾,一下子驚起了不少,在他周圍飛了一會兒又走了,他捏住一支紅玫瑰的花梗,量了一下長度,把那朵花折了下來。
我大驚失色,他這是瘋了嗎?平時寶貝得連芸兒都不能碰的這片花,怎麼說折就折了?!
然而我發不出任何聲音,眼睜睜地看著他把那片玫瑰采了一大半,才帶著濃濃的香氣返回到我旁邊。
在我驚疑地目光里,他淡定地摳掉枝條上的刺,枝條穿插,編成了一個精巧的玫瑰花花環。
花環很漂亮,我卻看見他的手指被劃出了好幾條口子,殷紅的血,比那盛開的玫瑰還要刺目。
他看也沒看手上的傷口,端詳了一下花環,調整了一下幾根突出的枝條,滿意地戴在了我的頭上。
玫瑰花的香氣漸漸從我頭頂上蔓延開來。
我驚訝地看著他,他搓搓手,端起放在我懷裡的相機,後退了幾步,蹲下身,露出一個開心的笑容:&ldo;小影,看這邊。&rdo;
我望向那黑洞洞的鏡頭,詫異中,萬千思緒似乎都被吸了進去,只在心頭留下一份莫名的感動,夾雜著不解和惋惜。
給我拍了幾張照片之後,他定定地注視著我,目光如潭水一般沉靜,沉靜得似乎能把人吞進去。
我被他看得心蕩神搖,尷尬中,別開眼神,去看花園裡的花草。
這些花草自我受傷後便沒有再請人打理,整個夏季,都處於瘋長的狀態,連石子路都被蔓延的金銀花搶占了地盤,只有那水池後的玫瑰園,被宗賢精心地呵護,現如今那裡卻也變成了一片狼藉。
如果我能夠康復該多好,不求像正常人那樣健壯,只求我的手腳能活動起來,把這片花園打理打理。
我的思緒越飄越遠,冷不防有人一下子吻住了我的唇。
我嚇了一跳,回過神來趕緊看向那張近在咫尺的臉。
是宗賢!
我頓時鬆了口氣。
宗賢這樣突然發瘋似地吻我,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我連舌頭都動不了,只能任他在我口中肆虐,更何況,我們已經辦了婚禮,雖然是在我完全不知情的情況下,但我也沒有拒絕他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