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宵完夜,美卷把徐善又穿回原來的整整齊齊的樣子,塞進車裡,就讓徐善開車回家了。
徐善上車倒車,他在左右後視鏡上都看清楚了,本來是空曠的位置,竟然鬼使神差出現了一輛在後面,讓車尾給刮上了。
車上虎視眈眈地跳下來三個男人,不算剽悍的漢子,但是卻很兇暴的樣子。
這三個人其實剛才消夜時就是徐善他們的臨桌。徐善在那裡和美卷又哭又鬧又笑,早已搞得他們不耐煩了。
一個矮瘦的傢伙力不從心地把徐善從車裡拉了出來,並且用很骯髒下流的廣州話罵徐善。
美卷說:不要罵人,我們懂廣州話。
另一個也不比那個傢伙高大的傢伙兇狠地沖向美卷:罵你怎麼樣?
那意思還要打她,但是他沒有說出來。
徐善下了車,見是一台掛著軍牌的車,往車裡看,是右舵,車後放了一頂舊款的警帽。
徐善心中有了底兒,就問他們:怎麼辦?
那個矮瘦的傢伙說:給兩千元私了吧。
徐善說:可以,只要保險公司同意,我是買了全險的。
說完,拿出手機就撥打110。
另一個傢伙威脅徐善說:不要報警,你亂來看不收拾你。
美卷又上來吵:你動一下看,到底誰收拾誰?你們這些不懂人話的東西。
矮瘦的傢伙上來就要打,大叫:你他媽罵誰,誰不懂人話,還敢侮辱老子。
另一個斯文一點的傢伙說:咱們都不要誤會,撞了車賠了錢就行了,沒有誰侮辱誰,是南北文化溝通不靈的差異。
徐善不理他們,心裡暗笑,撞了車,打架還打出文化來了,就繼續撥打110。
徐善正給交警講著自己撞了軍車的詳細路段,回過頭去,發現軍車開走了。
徐善笑著抱歉地對交警說:對不起,我們已經私了了。
這是一次很奇怪的現象,徐善在回家的路上,竟然酒醒了,他心情輕鬆,無愧無悔地向家奔馳。
他很想唱一首歌,如果他會唱。可惜他不會唱,他天生五音不全,所有的歌,沒有一句不跑調。一個音樂家說他這也是一種準確。他覺得上帝對他公平,他有很多長項,已經夠了,就是不應該再會唱歌了。他以前不知道有的人,除了啞巴,天生就不會唱歌的,後來走向社會見了世面,尤其是有了資格進夜總會,聽別人唱,再對比自己唱,突然發現,自己在這方面是個殘疾人。
以後有人在這種場合讓他唱歌,他就問別人:你聽過我唱歌嗎?
別人誠實地說:沒有。
他就哈哈一笑:我也沒聽過。
如果遇上很頑固的人,一定要他唱,他就開始把自己拿出來進行調侃:我平生只唱過一次歌,那天劉德華開內蒙古演唱會,一定要我出場給他友情客串。都是老朋友,我拉不下面子就上台了。我一張口,就見下面的人紛紛向外逃竄,歌唱到最後一句,發現台下只剩下一個老太太在那裡哭。我當時很感動,感覺遇上知音了,跳下台就跑到老太太的面前:我說,老阿媽,我唱的歌再美麗,再好聽,您也不能激動成這樣呀,看您哭得多傷心呀。
老阿媽拉著我激動地說:是呀,孩子,聽見你的歌聲,我就想起我那頭死去的母牛來了。
大家哈哈一陣大笑,徐善就過關了。因為徐善也是有身份的人,董事長能夠這樣作踐自己,就證明了他的真誠,也證明了他確實不會唱。
徐善在車裡由於酒醒了,所以想唱歌也唱不出來了,但是他會聽,他的耳朵不是殘疾。他放了一首從內蒙古帶來的德德瑪老師的專輯《牧人》,這是銀花送給他的禮物,他視若珍寶。
徐善回到家裡,故意把聲音弄得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