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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抱著葵,用盡全力向醫院奔跑。葵已經被我用外衣緊緊裹住,但雨太大,我們還是很快就被淋透了。但我當時已經沒有時間多想,也不敢多想。當時我心裡想的只有一件事情‐‐儘快趕到醫院,一定要救她!
趕到醫院的時候我已經精疲力竭,看著人們把葵推進急救室,我就癱倒在了醫院的走廊上。可我當時不知道,急救室的門關上的那一瞬間,就是我看到她的最後一眼。
後來,當我抱著她的孩子叩開葵的家門的時候,她的父親憤怒地對我大喊,說這孩子是個孽種,讓我把他抱走。我抱著孩子轉身離開,這時她的母親追上來,滿臉都是淚水。她說,這個孩子怎麼說也是她女兒的骨肉,拜託我好好地撫養他。我用力地點了點頭。
我沒有再見過葵的父母,為了逃亡,我很快帶著亮太輾轉到了其他地方,過著流浪般的生活。只有荒川佑司能找到我。他也是我唯一擺脫不掉的人。每隔一段時間他還是會給我任務,而且酬勞越來越高。我必須留一筆錢將亮太撫養成人,所以我仍然在暗中為他工作。從那開始我就決定為亮太而活。將來我要給他最好的生活。即使是在我死了以後。
這就是亮太母親的故事。她並沒有拋棄我們,而是用生命保護了我們。
亮太不知道我是個聽力和語言能力正常的人。因為我不想讓他覺得他和我不同。
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我不知道你會手語,只是刻意地用手語和你說話,為的是一開始就掩飾自己。沒想到你也是個冒牌的聾啞人。
看到這裡伍月不由地回憶了一下,發現很清楚地記得自己第一次提著水果拜訪矢澤家的時候,習慣性地敲了敲他的房門。這一行為在正常人的世界裡太普遍了,所以當矢澤來開門的時候,自己也沒有考慮他怎麼會聽見。還有一次自己下班回家,在房前的小路上看到矢澤父子推著車子走在前面,便緊跑兩步想追上去打招呼。就在這時矢澤回過頭來向自己點頭致意,如果他聽不到自己的腳步聲,又怎麼知道後面有人呢?自己第一次&ldo;露餡兒&rdo;是那次在醫院裡,情急之下對醫生開口說話。矢澤當時看著自己露出驚訝的表情。伍月不知道那是不是他故意作出來的,因為他說過,一開始就知道自己是在裝聾作啞。如果他聽不見,又怎麼會知道自己在跟醫生說話?想到這裡伍月覺得,與其說這些都是矢澤的大意,不如說是因為他對自己沒有那麼嚴重的戒心。可是後來他為什麼又會消失得那麼徹底?伍月接著往下看。
雖然我不明白你為什麼要裝聾作啞,不過相處之中我清楚地知道你是個單純的女孩子,沒有像我這麼複雜的身世背景。看得出你很善良,也很疼愛亮太,不會因為他是個殘疾孩子而歧視他。其實你對我的感情我也感覺到了。那幾封信,一開始我就知道是你寫的。因為我很謹慎,除了你不會有人知道我們的地址。收到你寫的信的時候我想到了葵。她走了之後就再沒有人給我寫過信。我雖然不動聲色,但其實心裡很感動。如果沒有十年前的葵,沒有那段讓我銘記一生的經歷,我有可能會脫開荒川,和你遠走高飛。但我不能那麼做。因為我犯下的罪行永遠不會放過我。
我在新年的第一天消失,或許你會以為是因於你新年前夜的突然表白。其實這只是原因之一。更主要的原因是,我發現你和你的朋友在調查美作的死因。美作是我接到的最後一個任務。那大概是一年前的事情。可就在我按照荒川提供的地點和時間來到美作家的時候,卻發現這次的目標是個女人。我以前處理的都是涉身黑道的亡命之徒,他們身上多少都有些劣跡讓他們死有餘辜。可那次我面對的卻是個手無寸鐵的女人。而且我清楚地記得自己見過那個女人,見過她和荒川佑司在一起。我不知道荒川為什麼要除掉她,但我清楚一個女人絕不會比荒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