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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笑眯眯不說話。

兩岸煙霧繚繞，約見青山，小河流冒著汩汩熱氣，穿單衣單褲也就稍微覺得涼，一點兒不像冬天。

該不會……

到了什麼四季如春的另一個世界吧？

等不到師父回應，費夷吾摸摸鼻子，糾糾結結地問：&ldo;師父，您不冷嗎？我有點冷。&rdo;

師父臉上露出怪異的同情，不知從哪兒摸出只溫度計給她看。

二十四度三。

&ldo;年紀輕輕體虛畏寒，小吾啊，你可得好好鍛鍊，強壯的身體才是革命本錢哪。&rdo;

混合上世紀三四十年代的說話風格，嗯，是師父。

費夷吾放心了。

&ldo;對了，師父，師兄上次說有點事，我以為他找您來著，怎麼把我爸找到了？&rdo;確定對面的師父不假，費夷吾才想起來問正事。

&ldo;機緣到了。&rdo;

詳情師父說不太清楚，這地方通信不方便，師兄費了好大功夫才找到信號給她發信息，沒條件提具體經過。

費夷吾伸長脖子去找師兄，但前面雲繚霧繞的，根本看不到人影。

又過幾道彎，寨民拿竹篙穩住筏子，指著岸邊小路&ldo;咿咿呀呀&rdo;。

看到不遠處拴著另一隻小筏子，費夷吾知道，到地方了。

沒走多久，費夷吾估計只走了十幾分鐘，幽幽的羊腸小道到盡頭，眼前豁然開朗。

初升的太陽普照大地，群山環抱間的一處谷地，吊腳樓高高低低錯落分散，有些臨河，有些則順地勢坐落在山岩裸|露的石壁上。

費夷吾滿腦袋冒問號。

爸爸怎麼會到這兒？

比起冬季積雪三尺的神農架，這地方氣候宜人，不亞於仙境。

她有一肚子問題要問爸爸和師兄。

但沒想到，費夷吾進門就看到費高明一臉見鬼的表情，失聲問：&ldo;你說清楚！什麼四五年？&rdo;

媽媽則扒著爸爸一個勁兒地哭，又哭又喊，翻來覆去三連問：&ldo;你去哪兒了？怎麼這麼狠？你不想想我們啊？&rdo;

行易跟費夷吾解釋：&ldo;山里條件不太好，我看費施主不太清楚後來的事情，就沒告訴他真相，跟你媽媽也說了，但她可能太激動……&rdo;

上來就拍打費高明的胸口蹦出一句話：&ldo;四五年了，你去哪兒了？&rdo;

行易當時心裡一咯噔，趕緊回頭去找小師妹。

回來果然還是這幅場景。費爸爸茫然，費媽媽崩潰。

費夷吾看不過去媽媽失態的表現，條件反射往後退了一步。

道觀四年多，過了最早那段艱難時期，媽媽整體表現還算成熟的大人。突然瓊瑤阿姨附體，給她打個措手不及。

再怎麼說，念了四年經，心態也該比一般人平和吧。

其實費夷吾的想法是，如果媽媽的表現更冷靜，就不會讓她的無動於衷太顯眼。

費高明看到門口站了個年輕女孩，推了推妻子，低聲問她：&ldo;那個是小吾？&rdo;

&ldo;你說你，你連自己女兒都不認識了！&rdo;媽媽又是一陣哭喊，踉踉蹌蹌過來拉費夷吾，&ldo;爸爸回來了，你怎麼不知道叫一聲？&rdo;

費夷吾勉勉強強叫了聲&ldo;爸&rdo;，然後閉緊嘴巴，看著陌生的媽媽繼續拉扯早已面目模糊的爸爸。

費高明缺失車禍後的記憶，但對一家人墜下懸崖的記憶十分鮮明。又或是還沒接受女兒一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