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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遺失的美好
鄧怡在地球的另一頭輾轉難眠,她婉拒了aanda帶她做心理治療的好意,&ldo;我並沒有那麼嚴重,該有的課程和生活都在繼續,只是沒有以前那麼快樂而已。&rdo;她心裡秉持著這個信念,但失眠的次數卻越來越多。
她並不知道幾乎是同時,國內某個收視率居高不下綜藝節目的主持人也從台前退到幕後,在旁人看不見的地方和她一樣辛苦地煎熬著,但和她不同的是,他有專業的醫生,有完善的治療方案,還有時刻陪伴在身邊給予寬慰的家人。
同住的小姨睡得很早,每個工作日她都需要驅車1個小時趕到公司,偶爾加班太晚就索性在公司將就一宿,對於鄧怡整夜整夜的失眠是無從得知的,偶爾周末在家一起用早餐的時候,她看著對面女孩眼下越來越深的烏青,也曾委婉地建議她不要熬夜,當然通常她是得不到回應的,不過她也習慣了,從鄧怡來美國第一天,她就已經被釘死在黑名單上了,哪怕她也曾試過去解開那些糾纏在兩人心上的結,然而每次總避免不了談論到肖陽,鄧怡眼裡的不屑讓她很是受傷。
&ldo;你孤身一人,怎麼會懂?&rdo;
是的,我怎麼會懂?我孤身來到這裡,帶著並不占優勢的膚色和並不出色的面容,像鳥兒築巢似地一點一點壘到現在,可當初那個人,卻背棄了所有的誓言,就像放風箏似地把自己放逐到大洋彼岸,然後剪斷了回去的線。這段無疾而終的感情,鄧怡自然不知道,那時她還小,沒看見一貫老持穩重的爸爸也曾舉起過拳頭;也無從了解爸爸眼裡,男人的承諾就和颱風一樣,隨時都會轉向。
而鄧怡之來美國就純屬小姨和爸爸的一廂情願,說通俗點就是強行施捨了一個並非乞討者的案例。小姨眼中這邊寬鬆的生活環境,良好的學術氛圍都是她這般年齡的學生夢寐以求的,只是這所有的好於她又何干‐‐如果肖陽不在的話。從初中就開始的並肩而戰直至高考前的通宵達旦,他們不知疲倦地跑了這一路,臨門一腳的時候,裁判徑直沒收了她的球,把她空投到另一個賽場,於是她不願再奔跑,因為身邊沒有了另一個人的陪伴。
她一天天計算著農曆新年的日子,在波士頓正午十二點的白晝守著鐘聲敲響那一刻,&ldo;新年快樂,肖陽;新年快樂,媽媽。&rdo;好像是從那一天開始,自己的生物鐘就亂了,她在十二個小時的落差里日夜顛倒地活著,清醒的等待每個黎明,然後在陽光燦爛的異國他鄉昏昏欲睡。
大年初四那個電話,讓她混沌的世界透進了一絲光亮,肖陽的聲音帶著希望仿佛是從她心裡鑽出來一樣。半年,六個月,180天,我一定可以重拾失落的快樂,帶著你最愛的笑容回來。
2001年的春節很早,以至于歸家團聚的人們不得不在情人節前就紛紛返回公司或者學校。
當寒假的日曆被撕得越來越薄的時候,安靜心裡的擔憂開始呈幾何數級的增長。那一次和吳狄分開後,他們也再見過面,相處幾年的默契讓他們很自然地選擇性失明。吳狄仍然是微笑著等她,走路也依然把她護在遠離馬路那一側,手也如從前般交互握著,至於去哪裡,吃什麼,只要對方提議,剩下那個都是極為開心地贊同。
安靜忐忑不安地在等,等吳狄說起學校的事情,或者提到那個她,就如提到別人一般地輕描淡寫,那麼她就能說服自己,畢竟校門口的告別也不能代表什麼。
吳狄也在等,對於上次突如其來的冷場,或者對於那件她擱置一旁從未穿過的羽絨衣。
忘了是在湖邊,還是在公園,有好幾次,安靜的話都到得嘴邊,最後還是和著自己的深呼吸咽了下去,她想要的無非是個答案,可卻不敢面對這個求解的過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