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揚州處於運河之旁,乃要害之地,無論是為了士紳富賈掩埋於地的財物,或是重新控制大運河入長江的交匯之口,北虜都會重新關注揚州。
一萬多清軍,乃是李成棟所部,他封多鐸之命,重築揚州城,並發掘揚州城內的財物。
王彥秘密將揚州府庫的存銀,以及當初士紳的捐獻,合計三百萬兩白銀,埋藏在西城外高坡之下,不知能否被北虜察覺。
有李成棟一部駐紮於此,王彥取銀的目的,已經不能實現,心裡不禁一陣嘆息,但他卻並沒有乘船南下,去追趕揚州軍民,而是逆江而上,往南京而去。
許嫣嫣三女南行入浙,而王彥卻準備去南京,尋她蹤跡,可謂造化弄人,命里多磨。
第95章 尋蹤跡,夜行秦淮
江南佳麗地,金陵帝王州。
自從上一次來南京,匆匆與許嫣嫣相會的後,已經逝去三月時間,今王彥再來,南京卻已經不叫南京,而是叫江寧。
江寧,江寧,江南安寧,這時對大明朝廷,赤裸裸的羞辱,王彥聽聞此名,亦覺得被北虜蔑視,心中憤恨。
時隔多日後,王彥再次站在秦淮河畔,昔日媚香樓坐落之處,已然成了一片廢墟,曾經繁花似錦,畫舫如梭的秦淮河,亦是一片蕭條景象。
王彥走過長板橋,觀附近閣樓都被焚毀,即便僥倖保存下來,也是門戶禁閉,於往日情景,有天壤之別。
「公子,當日虜兵大掠秦淮,吾至時,媚香樓已是一片火海,後吾四下打探,亦沒有許小姐的消息,如今時隔一月,怕是更加無法尋找矣。」劉順跟隨在王彥身後,陪他走過一片片廢墟,解說著當日之事。
王彥亦知尋人不易,如同大海撈針,但他既然已經來了南京,就不會輕易放棄。「十里秦淮,多有與媚香樓相熟者,總歸能問出一絲蛛絲馬跡,再走走看吧!」
當下王彥便沿著河岸而走,遇樓便摳門打探,人皆言不知,心中不禁慢慢的不抱希望起來。
這時,天以將黑,若是往日,秦淮河上,必然已經華燈盞盞,歌舞不絕,士子文人穿梭於閣樓畫舫之間,吟詩作賦,把酒言歡,但如今卻是一片淒冷,只餘江面上孤燈數盞。
江山依舊,人物全非,此情此景,使人傷懷不已,王彥離離滿目盡憂愁,隨停下腳步,準備反回船上。
王彥等人往來時之路,漫步回走,卻忽聽遠處傳來一陣吟詩之聲,那聲音明顯然帶著醉意,王彥不禁駐足下來。
徹夜西風撼破扉,蕭條孤影一燈微。
家山回首三千里,望斷天南無雁飛。
九葉鴻基一旦休,猖狂不聽直臣謀。
甘心萬里為降虜,故國悲涼玉殿秋。
王彥隱約間將那醉意之聲,所吟之詩,聽了清楚,卻是宋徽宗被擄至北地後,受盡侮辱,懷戀故國的懺悔之作。
詩合眼下之景,使王彥內心微微觸動。
當下,王彥對吟詩之人,不禁來了興趣,便尋聲而去,想要見上一面。
「侯方域!昨日錢大人為爾求情,老子才放爾一馬,今日爾卻又自己送上門來,不僅犯夜,還吟反詩,是想作死耶?」正當王彥走過來之時,一小隊清兵,卻突然到來。
王彥見此,連忙停下腳步,卻又聽那清兵頭目道:「什麼江南四公子,如今卻連條狗都不如。」
「哈哈」幾名清兵圍著醉醉醺醺的侯方域,放肆嘲笑。
「你們倆,將它架起來,帶回大牢,我去稟報將軍。」那小頭目指揮道:「聽說他家乃是河南豪富,田產金銀無數,今被我等抓住把柄,少不得要花大把金銀,來打點上下,到時候將軍得了好處,我等也能跟著沾沾光,改善一下生活!」
王彥聞那些清兵之言,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