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汗血寶馬在官道上飛奔,揚起滿地的沙塵。
行在中間的馬車帘子被掀起,探出一顆稚氣未脫眉間有一點紅痣的小圓臉,睜著圓溜溜黑亮亮的眼睛,極其興奮地盯著快要消失的馬屁股。
若不是馬車窗小,他身子胖,就這股興奮勁非得飛出窗。
烏亮的後腦勺被書本重重敲了敲,他把頭縮進來,一隻手捂著腦袋,一隻手伸出窗外指著,嘟著嘴嚷道:&ldo;哥!哥!馬誒!好多匹啊!長得可俊俏了,跑得那麼快!&rdo;
被嚷得頭疼的少年揉了揉太陽穴,一抬眼,胖胖的小孩立刻閉嘴,連頭頂上的金冠都不晃了。
少年的眉心亦有一顆紅痣,模樣孱弱清秀。
小孩烏亮的眼睛轉了轉,屁股又坐不住了,好奇問道:&ldo;哥,他們也是去漳州嗎?&rdo;
少年點了點頭&ldo;這條路到這兒了只能到漳州。&rdo;頓了頓補充道,&ldo;如果單走官道的話。&rdo;
&ldo;那他們是不是很快就可以到漳州啊?&rdo;小孩羨慕地問道,從襄陽一路過來,他都被約束著只能坐在馬車裡,馬車慢吞吞地,他都快無聊死了,照這樣的速度什麼時候才可以到漳州啊。
少年緩緩開口道:&ldo;漳州地形複雜,八百里加急,到了漳州,每日至多行三百里。&rdo;
&ldo;三百里?&rdo;小孩感嘆,&ldo;那是多長啊?&rdo;
少年握著書忍不住又敲了敲自家弟弟這個光長個頭不長腦子的腦袋,道:&ldo;書都讀到了狗肚子裡了,不是還想當大將軍嗎?&rdo;
&ldo;大將軍騎馬殺敵就好了,哪裡還需要知道三百里多長!&rdo;小孩不服氣。
少年沒再理自家憨傻的弟弟,繼續讀書,他這回從太學告假,還有不少課業要補上。
小孩又坐不住了,挪了挪屁股,湊近自家高冷的哥哥,好奇地問道:&ldo;哥,你說魏家那幾個姑娘漂亮嗎?&rdo;
少年無動於衷。
&ldo;要是漂亮的話,我能挑一個做媳婦嗎?&rdo;
聽到這麼幼稚的話,少年終於抬起眼皮,又敲了敲一臉遐想的弟弟,道:&ldo;姑娘家金尊玉貴的,到了漳州魏家以後,你記得能不說話就不說話。&rdo;
未待自家傻弟弟鬧起來,少年露出一絲嘲諷的笑容道:&ldo;另外……不是我們顧家挑人,是人魏家挑人,記住了沒?&rdo;
提到這件事,少年心中仍然是有些氣憤。
他是襄陽顧家嫡長子,顧長澤,坐在他旁邊一刻也坐不住的是他的弟弟,顧長宣。
數十天前,他還遠在汴京城,在太學求學。接到家書,說是老太爺病得不輕,他立刻告假快馬加鞭晝夜日行趕回了襄陽。
結果風塵僕僕到了顧家,沒有見到想像中的離別傷感,倒是瞧見了父母叔伯圍著一哭二鬧三上吊的老太爺又笑又氣,一副極其無奈的模樣。
他的母親告訴他,老太爺自從從山東見了小老友回來後,就死活鬧著要同漳州魏氏結親。
說是老太爺見了小老友後,恍惚中想起,他少年之時曾同漳州魏氏已故老太爺有過口頭婚約,約定兩家若有一兒一女,便結為兒女親家。
這著實是荒唐,且不說口頭婚約一無憑證信物二無見證之人,單說當時兩人不過是十三四歲半大的孩子,自己的親事都沒有著落,談什麼指腹為婚。
簡直荒唐!
更何況早已隔了一代人,如今都是孫兒輩的了。
老太爺非說他不能失信於人,吵著鬧著一定要他去一趟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