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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風雨蹉跎,那雙眼還是一如五年前那般透亮乾淨,不著塵埃。恍惚間似看到了當年那個稚童,梳著鬏鬏髻,手捧蘋果站在樹下等著自己,笑容和煦若春日暖陽。
&ldo;你你你……&rdo;趙乾氣得肝顫,面上更是好看,五顏六色像開了染坊一樣。
他自知此時應當收斂,不該再同他們爭論。三十六計走為上計,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可又瞥見下方射來的異樣目光,心中甚是不甘。
自幼被人嬌寵著長大,面子於他而言基本同性命一般重要。若現在逃走,豈不是叫大家看笑話,以後還怎麼在這裡混。
想及此處,趙乾又挺直了腰板,昂起他高貴的雙下巴輕蔑道:&ldo;不過是個逆犯之女,竟也敢忝著臉在這裡同我高談什麼家國天下,百姓蒼生,真是可笑!&rdo;
此話一出,似向古井幽潭中擲出了一顆石子,層層漣漪滌盪開,晃得大夥皆有些茫然不知措。左右顧盼見都是同樣神情,不禁低聲交耳起來。趙乾環視一圈,心中竊喜,將頭昂得更高了些。
林鸞原本璀璨的眸子倏地暗淡幾分,笑容也僵在了臉上。記憶的大門驟然被踹開,五年前的種種重又浮現眼前,業火中灼熱氣息蔓延整座宅院,刺鼻焦烤味裹挾著痛哭聲直直凌虐她的五感。父親自縊,哥哥身死,詔獄裡光線昏暗,和著腐臭的氣味纏繞其身,即使現在想起依舊令人作嘔……
怒火焚上心頭,右手下意識捏成拳,隱約有青筋暴起。望著趙乾那小人得志的囂張模樣,鎮定如林鸞此刻也泅紅了雙眼,血氣上涌正欲發作,卻見黑影自身旁掠過,搶她一步將那姓趙的打翻在地。
&ldo;北風喧囂,你剛剛可是說了什麼?我沒太仔細聽得清。&rdo;
言澈甩了幾下手腕,臉色鐵青,難看得緊,睥睨著下方癱倒在地的趙乾冷聲問道。
趙乾顯然是嚇壞了,捂著半張臉欲發作,撞上那道陰冷視線旋即又噤了聲。
&ldo;你大可回去告訴你的母親,是我,言澈,打的你。&rdo;
&ldo;你你你……你等著!&rdo;
兩個小跟班慌忙上前將他扶起,哈腰縮頭不敢造次,剛想下台子卻與迎面走來的人撞了個滿懷。
趙乾本就窩了一肚子火無處發泄,此刻竟有人自己送上門來,二話不說直接吼道:&ldo;哪個不長眼的東西,敢攔老子的路,活膩……&rdo;
話才說到一半,愣是自己給截胡了。不為別的,只因他看清了來人的臉。古銅面色,青須環頜,雙目如電,不怒自威。
&ldo;參參參見指揮使。&rdo;
那人只斂眉一瞥,三人就已腿肚子放軟,怯怯栽倒在地。林鸞與台下眾人一道,也跟著跪下來伏禮,只那言澈兀自站立原地,同來人對視了片刻,面上雖有不滿但還是跪了下去。
&ldo;說吧,怎麼回事。&rdo;
言懷安環視了一圈,目光流轉在言澈與趙乾身上,一個憤憤,一個戰慄,又望了眼林鸞,心中大體已經瞭然。步行至閱兵台正中,不緊不慢地發問道。
&ldo;是屬下不好,同趙總旗起了爭執,才會……&rdo;林鸞搶先開口,帶著歉意。剛說了一半,卻被言澈搶白了去。
&ldo;都是屬下的過失,持心不靜受小人挑撥,失手傷到了趙總旗,屬下願意承擔所有懲罰,望指揮使明鑑。&rdo;
&ldo;不對,錯在……&rdo;林鸞驚愕地看向言澈,卻見他目光堅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