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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夫人!扶夫人,」宋捕頭從這驚人一幕回過神來,心中湧出喜色,慌忙屈膝跪地道:「夫人本事滔天,是小人往日有眼不識泰山,還望您大人不記小人過,想想法子,救救我等的性命吧!」
他身後的諸人還有些一臉懵懂的,不知所措。
到底怎麼回事?這扶夫人不是妖怪嗎?剛才、還有宋捕頭,這這……
宋捕頭言辭懇切,姿態更是謙卑。
外面的人有老有少,大多倉皇狼狽,衣衫破破爛爛的,灰頭土臉,身上血痕道道,和荒災難民也沒什麼兩樣了。
但凡是個軟心腸的估計也就應了,寧杳卻吃著東西不為所動。
宋捕頭有心再多說兩句,頭頂上空突然響起一陣寒滲滲的女聲,有些蒼老,也有些低啞,「我說怎麼就這地方不同呢,呵,原來是布了陣法。」
眾人膽寒望去,還是方才綠壓壓的一片,什麼也沒瞧見,他們嚇得腿軟,而聲音還在繼續,「不長眼的礙事小輩,還不自報家門?」
寧杳想了想,回道:「飛霞山十八峰,天衍宗。」
那聲音聞言頓了頓,冷笑道:「原來是天衍宗的弟子,東山飛霞,劍道宗門,天衍八十九式頗有盛名啊。」
寧杳:「正是。」
「好!既然是昔年飛霞道人門徒,小輩,我給你宗門面子,你也不要多管閒事,」上頭沉聲道:「城外也有你天衍宗的小子,如今我給你一方出路,你可自行離去。」
說著門院頂上壘疊的枝葉破出個洞來,正好足夠一人通過。寧杳看著洞外的層層烏雲,眉梢微動,搖了搖頭。城裡這麼多的靈力樹藤,不多吃點就走了也太可惜了,過了這村兒可就沒這店兒了。
更何況……放她走?
天衍宗能有這麼大的面子?它都敢圍了一座城,還怕一個天衍宗?分明是想誘哄她從這宅子裡的陣法中出去,然後才好下手吧,真是打的好算盤。
姻緣樹哄人出來的算盤落空,霎時冷下聲,陰風陣陣,「不走?你要知道我可沒打算在城裡留下一個活口。」
眾人驚恐萬狀,寧杳抬起眼,腳踩在門檻上,神色定定,「既然如此,我一條性命就在這兒,你若有本事……就來取吧。」
「敬酒不吃吃罰酒,不知天高地厚的臭丫頭!」姻緣樹積怨多年,最忍不得脾氣。一聲叱喝,鋪天蓋地的樹藤從四面八方而來,直往扶宅,好似天塌下來了一塊,所有人只能看見黑沉沉的叫人呼吸也堵壓住的一團。
四個黃十六條腿往下一趴,嚇得狗頭都差點兒掉了。
至於站在風暴中心的宗煜和樓立舟當場就傻了,天吶,他們哥倆今天是真的要去見祖宗了!
砰砰砰!轟轟!
震耳欲聾的聲響,五臟六腑都險些碎了,宋捕頭兩耳嗡鳴,怔然看著被樹藤團團圍住,涌動著,就像一個蠕動的巨大蛇球,所見之人無不頭皮發麻汗毛倒豎。
「扶、夫人……」
完了、完了,全完了!他們蘿州城活命的唯一希望如今也沒有了。
宋捕頭癱在地上,呼吸滯緩沉重,額上青筋鼓漲。這一刻滔天的悔恨壓得他喘不過氣來,如果他當初聽了扶夫人的話,如果信了姻緣樹之事,如果早做準備,如果早早疏散百姓……
今日是不是就不至於落到這般境地了?!
「頭兒?頭兒!你看,」錢來推了推他,「你快看吶!」
宋捕頭紅著眼睛,頹然看去,愕然瞠目。
包裹著的扶宅的樹藤湮沒在一陣白光里,滋滋作響,剎那間裂得粉碎,青青綠綠的,烏黑烏黑的碎屑淅淅瀝瀝的,小雨似的落了滿身都是。
「啊!」姻緣樹遭了陣法反噬,道了聲可惡,隱匿而去。
寧杳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