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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王妃充耳不聞,死死攥著肩頭白髮,面有寒霜。
正院裡的一場喧鬧錶面上終是漸漸平息下來。
郡王妃被奪了管家權又被禁拘的事,在郡王府掀起軒然大波。
除了在正院伺候的少許人,其他的都不知內中實情,多是暗裡紛紛猜測。
世子和世子妃夫婦,還有其他幾位公子夫人聽聞此事,做足了孝子賢媳的派頭,連番不停到恆郡王面前磕頭跪地為郡王妃求情,卻無一不被狠狠訓斥回來。
一時府中上下人人自危。
……
深宅內院的密事,外人自然不得而知,寧杳也沒費心去查探郡王妃現下的具體狀況,但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要受些罪的。
無論如何,對方如今自顧不暇,她便有空閒專心修煉之事了。
寧杳用過午飯,打定主意便與覓秀說道:「到蘿州也有些日子了,我還一次也沒出去過,你一會兒找人打聽打聽這城裡有什麼遠近聞名的食鋪或吃食,咱們今天就出去償個鮮吧。」
覓秀近日發現這位主子尤喜吃食,聽她說起也不覺得奇怪,當即應道:「是,奴婢這就去。」
她是個能幹的,不多時就從外頭回來了,偏向寡淡的眉目間一如既往的平和,只白淨的面上多了幾分氣熱紅暈。
寧杳順手倒了一杯茶遞給她,覓秀跨過門檻,兩步近前去接過,手捧著杯盞有條不紊地回道:「奴婢與隔壁的馬夫人和對門的王婆婆問過了,這蘿州城裡最有名的當屬和順酒樓,裡頭的方大廚是前朝御廚的後人,招牌上都是拿手好菜。除了和順酒樓,還有雲記這些街頭小鋪子,聽說也是幾輩傳承味道一絕……」
寧杳抵著額頭下意識眨了眨眼睛,放下扣在掌心的三兩顆花生,拍拍手起身來,說道:「那就先去和順酒樓,之後再去其餘地方轉轉。」
覓秀一愣,「夫人,是現在就去麼?」她們不是先時才用了午飯?離放下筷子還沒過半個時辰吧,去酒樓的話,還能吃得下嗎?
寧杳點頭,系上斗篷率先出門,「是啊,快走吧。」
覓秀看似乎興致頗高也不好掃興,哎著應了一聲,回裡間去拿好銀錢,又叫小廝快些去備好馬車,這才跟了上去。
……
……
蘿州是盛國四州之一,地處東南,多河多山,草木豐盛。
這一方被河水潤澤的土地,藏有無數的絕味山珍,其中又以一種傘柄發紅的白色野菌最為出名。
因為形狀實在像極了自家裡發出來的豆芽兒菜,這菌菇便又被當地人稱為「豆芽菇」。
「金蓉豆芽菇」就是和順酒樓方大廚的拿手絕活兒,也是來往途徑蘿州的商人仕宦們必點的一道菜。
有這樣大的名氣,和順酒樓客似雲來,即便過了午時飯點,後廚依然煙燻火繞。
前堂自然也是熱鬧,大半的位置都坐了客人。
肩頭搭著長巾的小二們手端托盤,麻利敏捷地在堂中穿行,將一碟一碟鮮香的菜餚含笑奉上。他們手腳不停,嘴裡也不歇地說著一連串的討巧好話,時不時就能收穫好些零碎打賞。而食客們或大快朵頤,或各自閒話,氣氛也算融洽。
和順酒樓每日都會上演這般場景,也沒甚稀奇。
堂中小二剛忙完一陣,得了些空閒,聚在櫃檯邊聽撥算盤的老掌柜說話,轉眼就見門前又來了位客人。
這位客人是位年輕的夫人,身上罩著件鑲白邊兒的海棠紅色擋風斗篷,略顯妍麗的姣好面容覆在寬大的兜帽下,半遮半掩的,隱隱約約可見三分病色。
與她同行的還有個下人裝扮的青衣侍女,和一條氣定神閒的大黃狗。
要說他們在酒樓幹活兒的,一年到頭來來往往見過不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