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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臣知罪!”李贤慌忙跪倒,“但是,庐陵王虽有过错。却未有大罪。朝廷已按国法对其处置、废其君位削为郡王。如今将其流放在外恐为奸人所利用,得不偿失。此外,国家法度也当与时俱进。祖宗家法是当恪守,但此一时彼一时,也可以审时度势进行权宜的改变,方为治国安邦之上策。想必列宗先帝在天之灵。也是会理解并赞同的。”
这种话,也只有李贤敢说。武则天不敢,因为她只是李家的媳妇,纵然大权在握,也是不敢公然挑衅李家先祖的权威的;李旦也不敢,因为他还没那资格,不管是宗室还是朝臣都不认为他有那个魄力与能力改变当今制度。就算是从他的嘴里说出,所有人也会认为他是个傀儡在替人张目。其余地人。不管是多大的官,就更不敢提起了。为人臣子哪里有敢去修改皇纲的道理?
武则天的脸色一直有些阴沉。但此刻,她的眼睑突然一抬,眼中精光毕露。上官婉儿的心里咯噔一弹:看来太后拿定主意了!李旦唯唯诺诺地坐在龙椅上,连连干咽唾沫,还忍不住回头向身后的珠帘瞟了几眼,坐在那里有些不知所措。这么大的事情。他哪里敢随便说一个字。
“众卿,就没有一个人敢发些议论吗?李贤,你且先站起来说话。”武则天亲手捺开珠帘从后面走了出来。文武百官齐齐的弯腰拱手一拜:“我等唯太后钧命是从!”
说穿了,李贤现在的这条提案,表面看来更多只是皇族家事。自古皆是疏不间亲,哪个大臣敢轻易干涉皇族内部的事情呢?
武则天提着步子,缓步走到李贤身边,定定的看着他,眼睛一眨不眨。那一双眼睛就如同千年的古井,深遂看不到底。
李贤拱手而立。颌边滚落一泣泣地冷汗。
“贤儿,迁聚皇族回洛阳居住一事,予就交由你亲自去操办。”武则天拍了一拍李贤的肩膀,“用心,认真,不必有什么顾忌。予,支持你。”
“皇儿……领旨谢恩!”李贤如释重负,一时闭上了眼睛将双手搁在额前,显然是熬过了一段最痛苦的时间。
群臣的反应是惊愕、诧异、不解。武承嗣等人则是焦急与忿然——太后怎么能再交差事给李贤来办呢?难道她想再度培养起李贤来?
武承嗣这下真的急了,连忙跳出来拱手而拜急声道:“太后。迁聚皇族回洛阳一事还有待商议。更何况,就算要办此事,也不适合由潞王来操持呀……”
“此乃皇族家事,皇帝、皇子和我这个太后认为妥当了,那便是妥当了。”武则天都没有回头去看武承嗣。而是缓步走在群臣中间。用她标志的、朗朗的、居高临下地嗓声说道,“潞王身为皇子。在皇族之中颇具影响力,又是开仪府同三司。他不适合操持此事,还有谁比他更合适呢?”
“太后英明!”群臣一起拱拜应诺。武承嗣一下就傻了眼了,怔怔的杵在那里眼睛瞪得老圆,如遭雷击一般。他万没有想到,在这件事情上太后会是这样一个态度,而且会突然舍弃一向信任的侄儿不用,而启用李贤这个最大的政敌。
这太难理解、太不可思议了!武承嗣眨巴了几下眼睛,突然感觉到一股危机袭来。此情此景,他站在这朝堂之中显得如此突兀,仿佛所有人的目光都盯向他,而且不怀好意。武承嗣有点慌了,扑通一下跪倒下来:“太后恕罪,微臣一时糊涂口不择言,请太后恕罪!”
武则天倒是一点也不生气,扬了一扬手:“朝堂之上畅所欲言,予没来由的治你何罪?起来吧。”武承嗣这才松了一口大气,慌忙起了身来站回朝堂班列之中,耷起了头不敢再随便动弹了。
刘冕看着武承嗣这副模样实在有点好笑。事实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