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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見到赫倫，立刻警戒起來；象一隻化為人形的怪物，在受到壓力時，旋即長出尖銳的刺甲，化出原形以自我保護。他的手裡握著一把鋒利的刀，寒光一閃，就抵在塞涅卡短促起伏的胸口前。

赫倫的頭髮被風吹得亂飛，他抬手撩到耳後，儘量鎮定地說：&ldo;我只帶了一個駕車的奴隸。你可以看出來，我是真誠地按照你的要求去做的。你不必以這種驚險的方式威脅我。&rdo;

布魯圖斯沒有絲毫鬆懈，他的心臟一直都是緊張著的。他用刀尖抵住襁褓，慢慢往宅院裡後退，連轉頭的功夫都沒有，警戒地張望四周。

&ldo;你單獨進來，把門關上！&rdo;他叫喊著，隱隱有回聲。

赫倫快步跟了上去，轉過身來合上兩道大門，盧卡斯坐著車板，擔心地朝他望過來。赫倫深深呼出一口氣，將他的身影擠在門fèng之間，沖他笑笑，立刻緊閉上門。

布魯圖斯鬆懈了一點。他抱著孩子，坐在中庭中央的小方桌旁，指了指對面的空椅子，示意赫倫坐到那裡。

赫倫頭皮發緊，坐上椅子，警惕地面對他，一臉凝重。

布魯圖斯嚴肅一會，突然笑了，笑聲嘶啞難聽。他緊握著的刀鋒也隨之顫抖著，透著一股古怪氣。

&ldo;你緊張得就象是看見了吃人的惡鬼。&rdo;他口齒不清地說，&ldo;到頭來，你會是送我去冥界的人，用你這張令我恨之入骨的臉……&rdo;

&ldo;你要怎樣才會把塞涅卡給我？&rdo;赫倫不理會他的胡言亂語，直接地問。

布魯圖斯為自己倒了一杯葡萄酒，晃了晃杯子。他的蒜頭鼻油膩發亮，眉毛輕佻地抬著，嘴巴詭異地上彎。

&ldo;陪我說會話吧！無論說什麼都行。&rdo;

他喝光了葡萄酒，神色顯出疲憊，&ldo;我已經連續十天沒有開口說話了。雖然對象是你，但好歹比閉著嘴強一點。&rdo;

赫倫覺得奇怪。布魯圖斯曾三番五次地要害死他，現在卻平靜得不像話。

&ldo;塞涅卡怎麼會到你的手裡？據我所知，你應該不知道我會去阿佩加山。&rdo;

&ldo;因為我的哥哥是尊貴的安敦尼大人。他的眾多眼線使他耳聽八方。他囑咐我替他看管這個只會哭鬧和撒尿的蠢嬰兒。&rdo;他喝著酒，輕輕鬆鬆地說出了事實。

赫倫震驚起來。這句話象一隻鋒利的剪刀，將團糾在心裡的所有謎團逐個剪開。他的記憶從此時此刻疾速倒回到了阿佩加山，無法解釋的、單獨的記憶碎片被這句話拼得完整。他想起了達荷，明白了一切，包括前世與今生。

布魯圖斯捏起塞涅卡的小手，擺了擺，嘴裡發出逗小孩玩樂的聲音，儘管孩子在沉睡。他就這樣自顧自的，自得其樂，象個瘋子在暫時安靜地玩耍。

&ldo;真可惜啊！&rdo;布魯圖斯放下孩子的小手，對著夜幕長嘆一聲，&ldo;他也不過是將我當成工具，隨意地、象使喚奴隸一樣使喚我……&rdo;

他原本還淡然的臉，一下子陰沉起來，其過程只是瞬間。他低低地陰笑著，象地獄深淵走來的鬼魂，身披血泡和爛肉，前來人間復仇。他瞪大眼睛，嘴角誇張地下咧，臉部肌肉抽搐著，好象馬上就要有個鬼魂撕爛他的皮膚而出。

&ldo;那個噁心的傢伙，我就算死了，也不會忘記他……我要用我的利爪抓爛他的臉……把他的五臟六腑挖出來剁碎！油炸他的眼睛！讓他長久地生活在屎尿里，為糞蛆慢慢地啃食……&r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