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饒是傅徽向來沉穩,也不由為這封信所驚。
難怪白露姑娘會如此惱怒!
這封信里竟寫滿了青樓女子之名!
可是這封信,絕不是王爺所為。
魏國上下,誰不知競陵王蕭駿馳從不近女色。這些年來,他身旁連個服侍的婢女都不曾有,平日裡不是在軍中,便是在宮苑內,又怎麼有空去那些秦樓楚館、風月場所,搜羅出這樣一份名單來?
&ldo;公主,聽我說!這絕不是王……&rdo;
傅徽剛想為蕭駿馳辯駁一二,他面前的門便嘎吱合上了,讓傅徽結結實實地吃了個閉門羹。
他揣著那封燙手山芋一般的信件,無奈地嘆了一口氣。
&ldo;王爺啊,王爺……&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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競陵王府極寬敞,里里外外,廳室院落,有近二十餘處。府邸雖寬敞,卻無甚住著人的地方。照白露問到的話來看,這偌大一個王府,也只有姜靈洲一個主子,餘下的便是些僕役、嬤嬤之流。
她居住的小院是楝花院,因著庭院裡栽滿了密密楝花而得名;四四方方,猶如一格小盒,後通一片花園。過了廳室,便有兩道穿廊直通向內屋。穿廊漆了朱紅色,瓦頂壓著龍子,屋檐下還垂幾盞火光零落的燈籠。想必夏初楝花花期至時,這處定然美不勝收。
姜靈洲攜著婢子走過這處穿廊,在一盞燈前停下。
白露余怒未消,猶在惱恨著那競陵王的羞辱。
姜靈洲見了,便慰道:&ldo;橫豎不過是一封信罷了。興許是無心的?&rdo;
&ldo;公主!&rdo;白露嚷道:&ldo;您怎可如此……如此……如此!&rdo;
她說不出話來,只覺得自家公主綿軟得過分。明明姜靈洲平日素來果決大方,哪怕是自請和親這般的事情,都做的決絕了當。
&ldo;白露,公主並非不敢多言。&rdo;蒹葭慢聲說:&ldo;只是公主無意於此罷了。信件也罷,競陵王也罷,於公主而言,不過是一些過眼浮雲。公主又何必為了那些不必在乎之事,惱了自己,壞了興致?&rdo;
蒹葭一番說,白露也覺得好像是這麼回事,又沒那麼氣了。
姜靈洲見白露消氣了,便又帶著她們繼續收整帶來魏國的行李。
入了夜,姜靈洲用了晚膳,一身疲憊。
她剛想命人備熱水沐浴,便聽得傅徽與宋枕霞求見。
&ldo;兩位將軍是來做什麼的?&rdo;她有些納悶,問前去應門的為霜:&ldo;若是為了王爺的信,那便請他們回去吧。&rdo;
&ldo;似乎是宋將軍今夜便要啟程回太延了,因此便想來向公主辭別。&rdo;為霜答道:&ldo;那宋將軍護著咱們自陳王谷中逃出,還未曾謝過他呢。公主,不如見一見吧?&rdo;她憶起陳王谷中那驚心動魄一幕,心有餘悸,聲音不由瑟瑟起來。
姜靈洲也覺得為霜說得有理,便令婢女放下了楝花院廳堂珠簾,讓兩位將軍入內。
誰知,宋、傅二人甫一入內,便如約好了一般,齊齊彎腰,異口同聲地大聲念道:&ldo;公主!那封信絕非王爺手書!!&rdo;
絕非王爺手書‐‐
王爺手書‐‐
手書‐‐
書‐‐
回音裊裊,傳入夜雨中,漫漫不絕。
姜靈洲被震了一下,放下掌中茶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