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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並不說話,只是緩緩將手放至背後箭筒處,又抽出一枚羽箭來。手臂一繃,便將弓弦引滿,恍若下一秒便會令這索命之箭離弦而出,直奔劉琮心口。
&ldo;劉琮,若你再不後退,下一箭,定會要你性命。&rdo;他道。
馬蹄微踏,濺起一小團雪泥。
姜靈洲愣愣地望著那人,心底湧起一股似熱泉一般的暖意來。
她就知道,蕭駿馳是會親自來的。
劉琮白著面頰,僵硬矗立在原地。還是格胡娜下馬,乾脆地踹了他膝蓋一腳,令他不得不踉踉蹌蹌地後退了。
他這幅失魂落魄的模樣,讓格胡娜不由握緊了手中馬鞭。
明明他在看著那些詩書詞畫時,是那樣的光彩溢目,可此刻的劉琮卻一點兒都沒了那樣的灼灼之華,像是美玉湮沒於沙土裡,黯淡了本應有的光輝。
&ldo;競陵王,&rdo;格胡娜牽著馬,遠遠對蕭駿馳嚷道,&ldo;娜塔熱琴與你相識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王爺能不能賣娜塔熱琴一個面子,暫時先不要殺了劉琮?他為我作了首詩,足有六十四句,還餘下四十餘句未能一一解述。待他說完了,再殺了他,如何?&rdo;
聽聞此言,姜靈洲微微一愣。
她倒是沒想到,格胡娜會出言保劉琮。
&ldo;聽王妃的罷。&rdo;蕭駿馳聞言,放下了弓。下了馬後,蕭駿馳牽著馬行至了她身後。他不摘面甲,聲音悶悶地問道:&ldo;王妃可還認得出我?&rdo;
&ldo;怎麼認不出?&rdo;姜靈洲拿手在額頂擋著雪,輕輕瞪了他一下,&ldo;真是好認極了。&rdo;
一會兒,她蹙眉轉向格胡娜:&ldo;娜塔熱琴,你……你當真麼?不若這次,你便隨我一道走吧,然後你便可回糙原去,從此後山高水闊,再無人會逼你嫁人了。如果你要走,就讓王爺帶我們一起走吧。&rdo;
娜塔熱琴眨了下眼,拍著馬背靠在了馬上,臉上露出姜靈洲所熟悉的笑來:&ldo;王妃娘娘,謝過你的好意了。我確實一直想回穆爾沁去,但是如今我改了主意了。為了聽劉琮說完那餘下四十句詩,我決定留下來。&rdo;
頓一頓,她往手上哈一口氣,嘟囔道:&ldo;而且,我可是祆教女使,若是一走了之,祆教又該如何是好?任憑大祭司猖狂揮霍麼?&rdo;
姜靈洲斂去了眉宇間的憂意,低聲道:&ldo;你自己做決斷便好。&rdo;
她倆說話之時,劉琮終於回過了神。他茫然地看著面前的場景,視線掃過格胡娜、傅徽、姜靈洲,最後又落到了蕭駿馳身上。
蕭駿馳與傅徽都在此地,他怕是帶不走姜靈洲了。
且格胡娜也不會放任他那樣做,必然也會阻攔他。
劉琮垂下眼帘,默然了好一陣。最終,他才半側過身去,道:&ldo;……河陽,你走吧。你有身孕,小心勿要顛簸。&rdo;
姜靈洲望了他一會兒,正想說什麼,卻察覺到有人握住了她的手。覆著手背的薄甲硬邦邦的,被化開的雪水浸得泛冷,可卻實實在在地捏著她的掌心,讓她的心底有了一份安穩。
她想了想,便對劉琮說:&ldo;安慶王,你可還記得,你曾贈過我一副雙陽極九連環,說只要我解開了那道環,便應下我一件事?&rdo;
劉琮微一扯嘴角,道:&ldo;當然記得。&rdo;頓了頓,他眼底溢出苦澀之意來,道,&ldo;河陽,你要我放你走,也不要與你父皇開戰,是不是?&rdo;
&ldo;非也。&rdo;姜靈洲反握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