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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蠻本就不胖，氣質也偏古典。換上衣服清潤柔弱，風骨伶伶。

陸清野怔愣出神，這套衣服往後再也沒有別的人能比她穿更好看了。宋蠻也在打量陸清野，他一身書生裝扮，和夢裡一樣，兩宋浩瀚歷史中的文人應該就是如此打扮。

見她猶豫著不動，陸清野問她：&ldo;怎麼了？&rdo;

她指指自己的頭髮:&ldo;這麼披散著不好。&rdo;

&ldo;是挺不好。&rdo;陸清野將她推到梳妝鏡前，合攏她的長髮盤高髻，為她做了一個花冠。

&ldo;這一款叫素花殘。&rdo;他看著鏡子中的她，給她理花冠。花冠用的羅絹，裝飾有金玉珠子，這一款是粉色褪白，中心帶青，素雅平淡。

&ldo;打開那個盒子。&rdo;他突然對她說。

宋蠻撈過面前的木盒：&ldo;這個？&rdo;

他淡淡嗯聲，修長的手指在裡面翻了翻，翻出一支眉黛。陸清野抬起她的下巴，給她描眉。她仰頭看他，他神情認真。

注意到她的視線，他偏頭問：&ldo;看我幹什麼，看我好看？&rdo;

&ldo;看你好看。&rdo;宋蠻伸手環住他的腰。

陸清野手上動作不停，給她點上丹唇，又在她額間綴上一粒小小的珍珠。

鏡中人眼波流轉，清雅麗質，比山水之姿更好看。水是眼波橫，山是眉峰聚。陸清野忍不住低頭碰了一下她的唇。

宋蠻拇指搭在陸清野下唇，輕輕擦去剛剛染上的唇脂：&ldo;我是不是錯過了些夢，漏掉了你給別的女孩子畫眉的畫面？&rdo;

&ldo;我只給你一人畫過。&rdo;陸清野壓低的聲音極富磁性，在她的心上婉轉流連。

她擺弄著桌上的妝具：&ldo;那這些怎麼說？&rdo;看向他時，她眼裡都是笑。

&ldo;醒來經常回憶過去的日子，這百年裡，以前沒注意的細節一遍一遍浮現在腦海，比如我的父親給他的妻子描眉的畫面。&rdo;

&ldo;所以？&rdo;

&ldo;所以回憶久了，&rdo;他捏捏她的臉，&ldo;想不會，都難。&rdo;

她笑著撲到男人懷裡，踮著腳跳了跳。

&ldo;現在，我帶你去我的世界逛逛。&rdo;

陸清野取來一件大氅給她圍上：&ldo;待會兒進城前會冷，先備上大氅。裡面這件旋襖，是紹興的輕庸紗，遠看如煙霧，最適合夏天。不過勞民傷財，平日我是不穿的，但今天特殊情況……&rdo;

&ldo;今天是什麼日子啊？&rdo;她笑彎眼，有些故意。

陸清野又在她唇上啄了一下：&ldo;汴京城的七夕，不過……不是現在說的東方情人節。我們的七夕節，只乞巧。&rdo;

不待宋蠻伸手，他已經自己擦掉唇上的一抹紅了。

&ldo;不該給你點唇。&rdo;他假意懊惱。

天空泛著煙青顏色，淡闊高遠。剛剛解封的河水淌過田野，河岸邊的柳樹冒出新芽，遠看如淡綠煙霧。煙柳後面走出一隊馱著薪柴的毛驢，主人被樹擋住，只聞其聲不見其人。

驢隊前往的那個方向，點綴著星星點點的農家茅屋，不見炊煙。屋後的小路上有一隊剛踏青掃墓回來的人家，轎上有楊柳雜花裝簇，抬轎的人呼著白氣。

寒意尚在，是早春天氣。

宋蠻攏緊大氅，搓搓手，問道：&ldo;不是七夕嗎？這個天氣不像夏天。&rdo;

&l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