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枉她自詡清高傲骨,不願被世俗同化合流,其實只是被自我善意催眠的一種假象給蒙蔽罷了,她其實是非常不堪的一個人,卻又一直假裝著美好純粹,多虛偽,多可怖。
有一種執念,是毫無道理可言的,就是心有所執,放不下,即使所有道理都懂,但也無濟於事,簡沁深陷無以自拔。
杜影雲像往常一樣,又有幾天不曾露面了,簡沁像只鴕鳥一樣把頭深埋進曲起的雙膝間,&ldo;也好,也好,不如這一輩子就這樣再也不見了吧……&rdo;
那一天,簡方重跟她談完之後,她原本是想要奪門而出去見杜影雲的,但是見到了呢,她又能說什麼?把她加注在杜影雲身上的過往的那些個傷痕再一片片的撕裂下來,待到血肉模糊之後,再痛哭流涕的跟他道歉,說&ldo;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rdo;
醒醒吧,傻孩子,倒不如仍裝作一無所知,過去的罪孽是一輩子都贖不清的,一條人命,她拿什麼償還……
淚眼迷濛,她一直都不是一個勇敢的人,她的人生也不曾安穩過,剛剛被求婚,剛剛進入準新娘的模式,轉瞬又昏天暗地,風雨傾覆,她又被掀入了萬丈崖底,不得翻身。
下班,車流成河,冬天的太陽總是降落得特別快,遠處淺淡的紅霞正在被一點點的吞沒,灰暗色的厚重雲被覆上了整片天空,終於再也不見了陽光,天又黑了些。
紅綠燈幾經轉換,簡沁下意識的跟著龐大的隊伍緩慢移動,視線卻一直停留在很遠很遠的一個地方。驀的,耳邊充斥滿了嘈雜的喇叭聲,久久不停,尖利刺耳。
簡沁知道自己在路上,知道自己在開車,知道前方是綠燈,她就這樣眼睜睜的看著一輛輛帶著怒氣的車子從身邊擦過疾馳遠去,卻全然不知道自己此時此刻應該要做些什麼了,大腦一片空白恍惚,她真的不知道自己現在該做什麼。
車窗上有人在用力的拍打,喊叫,簡沁就這麼愣怔的看著,杜影雲的臉,沈名棟的臉,重疊又交替,分辨不清他們到底是誰。
車門是鎖上的,車窗上只開了個小口用來流通空氣,簡沁的視線越發模糊,意識渙散,終究是再也無力支撐了,緩緩的合上了眼帘。
是該好好的睡一睡了,她是真的累了。
度日如年的這幾天,面上是一貫的無風無浪,心裡早就翻江倒海不得安生,徹夜難眠,一合上眼就是奶奶笑意盈盈的模樣,她伸手去抓,明知是空……
心如刀絞,痛不欲生,悔啊,恨啊,一切都是徒勞,沒有誰拯救得了她,她本就該墜入地獄,用赤焰煅燒個七七四十九天的,萬死難辭其咎!
等到簡沁醒轉過來,夜已深,大腦依舊混沌一片,無力而眩目,手背上打著吊針,橙黃的燈光,暖融融的氣息,舒適而安寧,使得人意欲再度昏睡過去。
但簡沁心裡終究是擱了重重疑問的,視線緩緩繞了一周圈,看見一個人歪頭靠躺在不大的單人沙發上,即使是睡著,也依舊西裝筆挺,領帶鬆了些,襯衣解開了一粒紐扣,一副金絲半框眼鏡端放在扶手上。
沈名棟睡得並不深,這麼個地方著實也睡得不舒服,眼睛還未睜開,一手上提揉捏了幾下眉心,打了個呵欠,又去摸索一旁的眼鏡,剛把眼鏡端架在鼻端上,又張嘴打了個呵欠,才終於皺著眉睜開了眼睛。
從迷濛到清晰,對上了簡沁的視線,雖有幾分意外倒也並不驚詫,先是一笑,&ldo;醒了?&rdo;沙啞而疲憊的聲線。
&ldo;嗯&rdo;簡沁輕應了一聲,發覺喉嚨乾渴,左手越到右邊的床頭柜上拿水杯,順便收回了視線。
&ldo;我來。&r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