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第1/2 页)

於是，程冬至根本不擔心自己回去晚了會有什麼後果，說不定王老太還暗暗稱心呢。這幾天由於王衛國的原因三餐耗費得多，少她一個人也能省不少。

肚裡有食，腳下有勁兒。程冬至三步兩步就趕到了太婆家，才一推門進去，就看到大姐王春枝正在往碗裡撈麵，看到她來笑：&ldo;你就會趕巧!面才做得了，你就來了。&rdo;

程冬至做出誇張的表情：&ldo;嘩!什麼面，這麼香?&rdo;

&ldo;吃吃不就知道了?&rdo;

王春枝利落地把鍋里的面撈進大碗裡，又揭開小灶那邊的鍋蓋，舀了重重一勺深色的糊狀醬類物體傾在了雪白的麵條上。

濃郁的醬被剛出鍋的麵條一燙，頓時激出了極其誘人的香味兒，程冬至立即把門給關上了，還找來破抹布細心地把縫兒給掖了掖，安排好這些後隨即撲到了灶台邊上聞。

&ldo;是滷子!&rdo;

程冬至以前的時候就喜歡吃家鄉風味的打滷面，一個人就著一疊洋薑片兒能扒拉兩三碗。斷尾村這邊滷子的香氣和老家的味道非常接近，讓她有種十分窩心的幸福感。

王春枝把面擺好放在炕桌上，又拿出一盤子切好的醃蒜瓣兒放在中間。

&ldo;滷子管夠，別捨不得潑!覺得味兒淡了自己去舀。&rdo;

&ldo;嗯咧!&rdo;

王春枝替太婆拌著面，程冬至拿筷子攪了攪自己碗裡，吹了幾下，迫不及待地就埋頭吃上了。

王春枝做飯的手藝強的很，白麵條被她坤得又細又勻，筋道又爽口，配上香噴噴的滷子好吃得叫人抬不起頭。

程冬至嘗出來，滷子是用豆腐乾，蔥，木耳，香菇和一點豬肉做的，大約還放了些醬油，真材實料到難以置信。無論哪樣材料都是眼下很難弄到的東西，更何況這帶著肥的豬肉?白面還好理解，大姐她是怎麼變出這些滷子的呢?

在斷尾村吃打滷面是一件很了不得的事情，不到十分喜慶的時節或者十分值得慶祝的日子一般不輕易做。大姐她是怎麼啦?平常一碗熱水就冷饃便能打發的人，怎麼忽然這樣想得開?

王春枝注意到了程冬至邊吃邊看她的樣子，笑著道：&ldo;別光顧著拿眼睛掃我!吃完了再和你說。&rdo;

太婆慢慢地吸著麵條，她似乎還不太敢相信自己竟然能在平常時節吃上這樣東西，一雙眼謹慎地看著自己面前的碗裡，牙齒也磨得很慢，似乎是在尋找更加真實的觸感。

跟著兩個曾孫女，她已經漸漸習慣了時不時打牙祭的這種&ldo;奢侈&rdo;的生活，雖然還是不能理解為什麼日子可以過得這樣好，可她臉上掛了肉，身上消了腫，晚上睡覺也香了，這比什麼都值得念佛。想不明白又怎樣呢，老人們都說糊塗是福。

程冬至狠扒下了三大碗打滷面，王春枝用她的碗舀了一點滷子，兌上鍋里下麵條的水給她喝。

麵條水是白色的，熱騰騰地加上咸香的滷子便是一碗香氣撲鼻的好熱湯。程冬至喝了一碗就撐得不行了，抱著肚子靠在牆邊兒直嘆氣：&ldo;我這肚子，怎麼這麼快就飽了呢?&rdo;

王春枝被程冬至的言語逗得直笑：&ldo;才吃碗打滷面，你就高興成這個樣兒!那光榮大院裡還能缺吃的?&rdo;

程冬至搖搖頭：&ldo;我哪知道呀，我回來時什麼樣，姐你也看到了。&rdo;

王春枝楞了楞，的確是這麼回事。雖然比斷尾村里挨餓挨打的丫頭片子要好一點，可怎麼看都不像是省城裡住好幾年的模樣，有種不上不下的違和與尷尬。

想到這，王春枝又心酸了：&ldo;媽在那邊也只是個做事拿工錢的，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