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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老太還沒開口，王雪花就尖利地叫喊了起來：&ldo;就她?想得美!她配嗎?!&rdo;

王春枝不樂意了：&ldo;都是一個祖宗生地，她不配你就配啦?你是罵爺還是罵奶吶?&rdo;

&ldo;我說不準她去就不准!她要是去，我就不去了!&rdo;王雪花激動得臉都扭曲了。

&ldo;行啦行啦，別嚷嚷了，冬枝兒不去，我說的!&rdo;王老□□撫好愛女，對王春枝道：&ldo;你不是認識字嗎，平時教教她不就得了?冬枝兒一個丫頭念什麼書，以後還不是在村子裡找個種地的嫁了?會做飯生孩子就行!&rdo;

王春枝氣得差點笑了，憑啥王雪花就是嫁給城裡人，我妹兒就得嫁村子裡的?

&ldo;那我也順手兒教教老姑，還能給家裡再省一筆呢，是奶?&rdo;

王老太沒了詞，乾脆直接轉移話題：&ldo;這還八字沒一撇的事呢，先嚷嚷啥?也不怕到時候搞不起來惹人笑話!趕緊吃都!&rdo;

王春枝橫了王雪花一眼，筷子默默地在碗裡畫著圈，吃起來有些心不在焉。

不管有多難，她都必須把冬枝兒給弄到學裡去，不然妹兒這一輩子就糟蹋了。

程冬至從頭到尾都沒吭聲。

倒不是因為她不想去學校，而是她盯著的，是另一個地方。

晚上泡腳的時候，程冬至對王春枝說：&ldo;姐，縣裡的小學是不是比咱們村裡的好?&rdo;

王春枝詫異：&ldo;那肯定的呀，你問這幹啥?&rdo;

程冬至說：&ldo;奶不讓我上村子裡的小學，那我去縣裡的小學上學?&rdo;

王春枝有些愁：&ldo;哪有這麼容易?那得有縣裡的戶口啊，你和我一樣戶口都在斷尾村里，咋去得了縣裡的小學?&rdo;

程冬至很早就開始留心這問題，旁敲側擊地問過好些人，心裡有譜：&ldo;我咋聽說支書家的小五兒去的是縣裡小學，他不和我一樣也是村裡的孩子嗎?&rdo;

&ldo;有這回事?那我可得好好問問高二傻!&rdo;

王春枝瞅准了一個高愛國調休的日子，帶著滿滿一籃子大雞蛋去了縣裡高家。

一回生二回熟，如今王春枝和高家所有人都打成了一片，大家都很喜歡這個漂亮聰明的姑娘。

尤其是高愛國的二姨三姨，幾乎是要歡喜死這個脾氣和她們一樣火爆的妞兒了，有時候王春枝隔了些日子不來，她們還要三遍五遍地問高愛國，比高愛國心裡還盼得慌。

為啥?因為她每次來都能拿來好些她們十分想要的東西!

比如大個兒硬皮雞蛋，精細米或面，還有一些市面上根本淘騰不來的特殊用券，以及她倆最缺的布票!

別人看到王春枝接近高愛國，都想著她為的是占高家便宜，可只有高家人心裡明白不是這樣，他們更需要她。

這回王春枝才進門，高愛國的母親就笑呵呵地迎了上來：&ldo;小虎，趕緊去把你春枝姐的碗拿出來，給她泡碗糖水!&rdo;

叫小虎的男孩立即虎頭虎腦地抱碗去了，王春枝熟悉地往炕上一坐，把籃子放在炕桌上：&ldo;嬸兒，這次來我也沒提啥好東西，就帶了點兒家裡的蛋過來，給孩子們補補身子。&rdo;

高母樂得合不攏嘴：&ldo;我買過那麼老些家的蛋，就沒一家比你家的強!這還叫沒提啥好東西?你這孩子，就是太客氣了。愛國出去買煤球了，晚點就回來，你可不許先走了!&rdo;

&ldo;不走不走，我還有話問他呢!&rdo;

王春枝和高母寒暄了幾句，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