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麗芸不過才十四歲,面容清秀,白白淨淨的,身上有種說不出的靈氣,一點都不像倚翠閣出來的姑娘,可這般小小年紀就如此杞人憂天,眉宇間溢出一抹輕愁來。
段棠摸了摸麗芸的頭:&ldo;這些人都請了婆子照顧,你不用天天過來,治病的事都有大夫呢,你也不用過於的操心,讓杜叔送你回去,我和人約好了,還有點事。&rdo;
麗芸乖巧的點了點頭,上了馬車。
杜威對段棠道:&ldo;小姐,一會去哪裡接你?&rdo;
段棠道:&ldo;下午馮楨約我去看馮玲,我們坐他家的馬車過去林監軍哪裡,你到時候直接去林家。&rdo;
&ldo;好嘞!&rdo;杜威應了一聲,揚起馬鞭,驅馬離開。
段棠目送車從西邊出了帽兒胡同,轉身朝另個方向走去,脖頸一疼,失去了知覺……
黛綠色的幔帳,裊裊的檀香味。屋裡的擺設華麗無比,莫名的卻讓人感覺暮氣沉沉。
段棠摸著後脖頸,這才慢慢坐了起來,一時間竟不知今夕何夕。她穿上鞋走到窗邊,一樹的石榴花開得正好,正映得長廊的幔帳與燈籠,倒也喜慶。
雖然很多東西都是煥然一新的,可這棵石榴樹卻是有些年頭,這裡的燈籠與走廊上的紗幔,和沈池回來每天都見,自然也不會認錯,竟是石江城的後衙。
秦肅身著象牙白的長袍,托著下巴坐在石榴樹下,不知在想什麼。
徐年站在他身後,臉色很是古怪,看見段棠,笑著眨了眨眼。
段棠看見對面的人,完全沒有徐年輕鬆的心情,活像看見了一條惡龍,而自己,即是拯救公主的騎士又是落難的公主本主。她站在原地,好半晌,長長出了一口氣,握了握雙拳,雄糾糾氣昂昂的走了出去。
一直道段棠走到眼前,秦肅還在望著一處發呆。
坐在石榴樹下的少年,一襲象牙白的長袍,蝶翼般的睫毛半垂著,肌膚如雪,他眉宇間似乎有些憂愁,緊抿的唇,還微微翹起來,要笑不笑,那麼不討喜的一個人,此時看起來竟是說不出的可憐可愛。
美貌才是人間最大的利器吧!
段棠憋著的那口氣,竟是泄了七八分,她站了一會也累了,就坐在秦肅的身側托著下巴看向秦肅看的那株小草,兩個人一起發呆。
秦肅極為早慧,七個月能言,三歲識字,又是正統的嫡子嫡孫,自小到大不管際遇如何,歷來自恃甚高,孤傲不馴,可從沒有像這一刻想不明白。
那日回來,秦肅讓陳鎮江把後衙的柴房收拾出來,做成牢房。各種刑拘比照刑部的大牢都來一套。自回來後,秦肅一直對將段棠抓回來念念不忘,甚至都有些執念了,可一回來就有些事耽誤了兩日,不得不先放她一馬,只讓徐年去打聽這個人全部的消息,反正她的老巢就在石江城,諒她也跑不掉。
徐年不但將她的生平,甚至他一家的生平都查得一清二楚。這樣一個人,短短的十幾年,怎麼能做那麼多事,那麼有精神,一個人安安靜靜的坐著,有什麼不好,怎麼那麼喜歡亂跑亂跳。
那夜在林賢之的窗戶下,秦肅真不是特意去逮她,若是知道她和馮楨在,秦肅也不會喝得神志不清,還支開了陳鎮江。可秦肅即便是醉醺醺,第一時間竟是想著踏破鐵鞋無覓處,要將這對姦夫□□抓回後衙放到刑房裡,當下得了空便去找徐年,可巧合的,一路追到後門,又看到了她和那個新科狀元說話。
與五福樓的刻意去聽不同,那些話都是無意間聽見的,本來想直接抓人,可看見她和新科狀元在一起,莫名的想要看她怎麼應對。聽到第一句話,那雙腳就仿佛生了根一般,想要繼續聽下來。聽完後,竟是聽懂了許多,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