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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語只覺得腦子&ldo;嗡&rdo;的一聲，似乎有什麼東西崩塌了，碎成一小塊一小塊，再也拼不起來。她臉色蒼白。

將泛雲認真看著她，&ldo;怎麼這種反應，我以為你會希望我把它毀掉。&rdo;

&ldo;……對，我、我是希望……但你、你之前不是這麼說的……&rdo;問語語無倫次，結巴了好幾次才終於理清思路，&ldo;你騙了那兩個莘家人。&rdo;當然，他也騙了她。

將泛雲笑起來，露出潔白整齊的牙齒，眼睛裡閃著光，像孩子一般得意。他從懷中取出那本&ldo;假的&rdo;，又取出一本新的書冊，封皮上寫著&ldo;築術&rdo;兩個字，但已然不是原來的字跡，墨痕、紙張都是嶄新的。

他揚了揚那本新書，&ldo;我沒有騙人，只是害怕再出意外，想盡力做到萬無一失而已。&rdo;

是了。他的計謀說到底其實也並非毫無漏洞，萬一有人識破，他可以藉此再做周旋。只是現在看來，他還是高看了自己的對手。

問語看著那本嶄新的書冊，心下亦瞭然。之前那位辛先生所做的事，不僅僅是偽造出一冊假的《築術》，他還另外複製了一本新的。而這些，都只在短短几天之內做到，且全部得益於他繼承的那些屬於莘家的技藝。

而將泛雲……

將泛雲這個人也在短短時間內不斷刷新著問語的認知。看似酒狂不正經，卻如此智慧近妖，他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

問語覺得自己此時能夠理解他為什麼會被江湖人忌諱了。這般少年才俊而鋒芒畢露，不被人忌諱才是反常。

&ldo;那位辛先生……&rdo;問語想問他怎麼對待那兩位莘家人，尤其是那位辛先生。既然傳聞是在附近修橋，那不說莘家，他工匠的身份總是不少人知道的。那次公然出入丐幫，必然會有人注意到，如果有人調查他們，應該很容易查出真相。

但接著轉念一想，連她都能想到的漏洞，將泛雲必然也能注意到。以他的本事，總能想到方法應對。想來，讓辛唯軒和辛景遠公然出入丐幫，或許也是他計劃的一環呢?只看他怎麼善後。

對了，還有那些被他耍弄的門派，羞極氣急或許會再想辦法找丐幫的麻煩。不過看他姿態如此悠閒，應該也是做了萬全準備的吧?

果然，將泛雲把書冊收回去，淡然道：&ldo;不用擔心。&rdo;

&ldo;我不擔心，&rdo;問語轉開視線，片刻又移回來，正視將泛雲，抱拳道，&ldo;我要走了，昨天離開的時候沒跟你說，現在正式與你道別。&rdo;

將泛雲勾了勾唇，沒回應這句話，繞過問語徑直離開。

他好像更生氣了，但又好像沒有。

問語皺了下眉，發現自己竟是完全摸不透這人的情緒。不過也罷，摸不透就摸不透吧，本就只是萍水相逢的兩個人，何必事事過問?

問語不再多想。她之前答應將泛雲的事便算是收了尾，可和蘇予誠的事情還沒結束呢。

她走過去輕拍了蘇予誠肩膀兩下，揶揄道：&ldo;恭喜你，被人欺負了。&rdo;

蘇予誠哭笑不得，卻也還算坦然，&ldo;預料得到，將泛雲素來如此。&rdo;

素來如此……問語揣摩著這四個字，恍然明白一件事。將泛雲在江湖上的名聲不算好，他曾經為復家仇不擇手段，為此還有不少不明真相者謠傳他是殺人狂魔。而蘇予誠卻至始至終都堅持說他從不濫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