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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搶這個小玩意時，傅六可廢了不少功夫吧？

諸多念頭在腦海中轉了一圈，再想到自己陰差陽錯地走對了的那步棋，劉四突然就忍不住笑出了聲。

&ldo;不知辰王知不知曉，楊州城那位能幹的傅六爺，可是曾救過您一命。&rdo;

感覺到終於落在他身上的視線，劉四反倒不再抬頭去看，只盯著腳下滴著血的石磚，好似那是多了不得的寶石礦藏。

&ldo;您在楊州城赴宴的那次，我原本是按著余持重的安排，在舞伎里安插了殺手準備取您的性命的。可誰知，傅六臨時換了舞伎，正好換掉了我安插的人。&rdo;

劉四努力繃了腳尖，擦掉了離他最近的那滴血，&ldo;算起來，傅六救您的命，救的可不止一次。楊州城有變的信，是她遞出去的；江平六州的圖，也是她給您的；我這個內奸，更是她發現的；還有那什麼光樹村，聽聞也是她救了您……&rdo;

&ldo;嘖，&rdo;劉四搖了下頭，似乎根本未曾感覺到身側有人影在接近，&ldo;難怪余持重對傅六恨得咬牙切齒，恨不得將她碎屍萬段……&rdo;

最後的話音，消失在了一聲撞擊里。

劉四悶哼出聲，整個人都疼得扭曲，趴在地上嘔出好幾口血，還沒開口就又被人踹了一腳，踩得他連氣都喘不上來。

謝寧池彎下腰，目光像是要將他碎屍萬段，&ldo;余持重在哪？&rdo;

&ldo;人啊……最不該的，就是有軟肋，還藏不住，讓她曝光在了旁人的眼皮底下，&rdo;劉四劇烈地喘息，終於看向了謝寧池，被血污得一塌糊塗的嘴角還掛了三分笑意，&ldo;辰王，我的前車之鑑，還不夠讓您害怕嗎？&rdo;

謝寧池腳下用力，似乎沒聽到他的挑釁，又重複了一次&ldo;余持重在哪？&rdo;

他問得鎮定，隻眼里殺意肆虐。

劉四看他這模樣，卻是越看越好笑，一不留神就被血嗆住了，咳得撕心裂肺，好容易喘回氣來，卻還是不肯回答他的問題。

&ldo;辰王與傅六交情這麼好，可知道傅六的軟肋是什麼？&rdo;

&ldo;傅六的軟肋，楊州城裡可是沒有人不知曉的。&rdo;

劉四感覺到身上的力道在不斷地家中，卻還是大口大口地喘著氣，不肯停下，&ldo;傅六對她那些個家人，可是好得沒邊了，聽聞辰王都已住到了她府上，想來，她如何對她那些寶貝家人的，辰王該是最了解不過的人了。&rdo;

&ldo;您說，要是她知道，她那些寶貝家人，是因為她救了您而被傷害了，會是個怎樣的反應？&rdo;

劉四笑得愈發開心，像是完全感覺不到疼痛，只一雙充血通紅的眼，死死地盯著謝寧池，像是黑白無常看著即將死去的人，&ldo;您說，她會不會和我一般，恨不得從未認識過您，恨不得‐‐從未與您有過干係……&rdo;

之後的話，消失在謝寧池忍無可忍的力道里。

明明房中點滿了燭火，卻在瞬間冷如冰窖，暗如深淵。

謝寧池看了未看一眼地上不知是死是活的人，轉身就朝著門外走去，語氣仍舊鎮定，吩咐緊跟在他身後的人，&ldo;余持重十有□□，還留在楊州城裡。&rdo;

他伸手去牽馬，翻身上馬，抖動韁繩，一鞭揮下，催動馬兒在暗夜裡疾馳，寒風撲在臉上，就像是一把把鋒利的刀。

明明刀尖所指不是他，卻又一刀刀割在了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