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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上這座山，長微的思緒驀然飄遠了。

明明是夏日，卻因高處不勝寒。他驀然想到：如果沒有系統，他和雲巒或許可以找個地方隱居起來，不需要再面對這複雜的是是非非。

然而，如果真的沒有系統，他和雲巒也不可能再相遇。從前的他學的是文學，性格卻偏理性，無論做什麼選擇，在那之前都要權衡一番利弊，所以，他才讓雲巒等了那麼久，讓一個那麼關心他的人等了那麼久。

掌門的寢殿名&ldo;玄素殿&rdo;，殿名素雅，殿中擺設裝飾也恢弘大氣，馥郁的檀香味從九龍鼎的龍口緩緩溢出，竟驅散了一夜的冷露風霜。

&ldo;你們來了。&rdo;華玄因從內室走出來，身上披了件素色的袍子，裡頭穿的也是松松垮垮的薄衫，似乎是要就寢了。

雲巒斂袖道，&ldo;徒兒打擾師父了。&rdo;

華玄因擺手道， &ldo;無妨。你看我這發愁的模樣，像是能休息嗎?&rdo;

長微卻站在一旁，語氣相當狗腿地道，&ldo;掌門明明風采依舊。&rdo;

華玄因撫了一把白鬍子，伸出布滿細紋的手指點了點他道，&ldo;你這小子的話，我可再不敢信了。&rdo;他轉過身，坐到長椅上，扶著額頭繼續道，&ldo;好了，說正事吧。你們說許平安用換命術法，換了許如世和許長微的命，有證據嗎?&rdo;

長微早就猜到他會這麼問，只可惜&ldo;通憶&rdo;術法是神仙專用，他根本沒法告訴華玄因自己是怎麼知道的，他也不會信。

這個時候，雲巒出聲道，&ldo;那棵用來蓄養屍骨的桃樹還在，我已經托人運了上來，掌門一探便知。&rdo;

&ldo;而且許如世的胸前有被施過換命術法的人就會留下的紅線印痕。&rdo;

華玄因的面色變得凝重起來，他沉默片刻，才道，&ldo;這是你們的說辭。換命成功的先例還是少之又少，光靠你說的這兩點，沒法解釋許家的悲劇。&rdo;

雲巒和長微對看了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同樣的擔憂，掩於袖下，偷偷握在一起的手不由地緊了緊。

&ldo;而且，那些家僕不懂這些術法，他們知道的，不過是你們來了，他們的少爺和少奶奶就突然死了。沒準會把罪責推到你們身上。&rdo;華玄因抬眼望了望他們，又道，&ldo;三人成虎。&rdo;

長微淡淡道，&ldo;所以……華掌門，你的意思是?&rdo;

&ldo;修真司今日給我發了通緝令。&rdo;華玄因揉揉額頭，似乎格外頭疼，&ldo;幾乎所有許家倖存者都咬定是你害的人，加上一些不知從何處冒出來的修士，聯名指認，所以……這罪名似乎是定下了。&rdo;

修真司是獨立於所有仙門世家的法務機構，只要有關修真界的案子，大到殺人放火，小到偷雞摸狗，都歸他們管。

長微先前從未和他們打過交道，只聽說這裡頭公平公正，紀律嚴明，尋常人想進還進不去。

然而，如今他腦海只浮出一句話。

去你妹的公平公正。

又談別離

&ldo;修真司的人還在通緝你。&rdo;華玄因說到這裡, 看了看長微, 又看了看雲巒, 沒有繼續說下去。

長微自然是明白他的意思。

&ldo;如果我被捉到會怎樣?&rdo;他問，身子微微歪著，頭也微微歪著, 搖曳在目光里的，是純粹的疑惑。

華玄因見他全然一副輕輕鬆鬆的模樣，也沒太驚異, 只淡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