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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有一條黑色的河，河邊一個小廟，我住在裡面，和我一起住的，還有兩隻鬼……鎮上的街很舊，但有的地方又很新……有一圈很大很高的城牆，走也走不完……&rdo;

宋閻眉頭微微蹙起，他記事早，記憶能力天生強於常人，現在過於仔細地去想，就也把那時的感受想起來了，茫然，孤獨，害怕。

&ldo;天很暗，一直都很暗，還有……散不去的腥味。&rdo;

宋閻眼睛睜開，這已經是他能回憶起的極限了。

他閉眼說時，宋老漢用木杈在地上畫了一個簡易圖，一個圈兒，一條割裂的河。

&ldo;聽小閻描述，很像我聽說過的一個地方。&rdo;

黃婆少許沉吟後，把那幾個字道出，&ldo;暮曉城。&rdo;

&ldo;別聽名字不錯，這個地方……是算半個死城，活人在那裡住個年就離死不遠了，但本來就快死的人，到那裡或還有一線生機。&rdo;

黃婆壓低聲音繼續嘀咕起來，但以宋閻的聽覺每個字都聽得一清二楚。

&ldo;暮曉城……&rdo;宋閻低低重複了這個地名，其實不用黃婆細說，他早就知道許氏對待他的態度，他們從不希望他活下來。

慕修輕輕摩挲著宋閻的手，他開口補充些黃婆的說明。

&ldo;那裡還被叫做囚城，不慎步入那裡的鬼怪會被囚禁住，無法超度，直到自然消散。所以很多窮凶極惡難以消滅的鬼物，也多被放逐到那裡。&rdo;

那個地方，別說活人，就連鬼都不願意去。

&ldo;真險啊……&rdo;黃婆搓了搓手臂，為宋閻在那裡活了五年，好是從心底里驚了一番。

至於許家人的狠絕倒沒什麼好感嘆的，人心之惡，比什麼都要可怖。

&ldo;嗬嗬嗬……別嗬嗬……&rdo;宋老漢也難得對宋閻說了一堆。

宋閻抬眸看向黃婆宋老漢，並握緊身側慕修的手，他輕輕點了點頭。

&ldo;我沒有難過，不值得，謝謝。&rdo;

黃婆和宋老漢說這些，是不希望他還對原生家族存有幻想，他們對他趕盡殺絕，他若還有任何念想存在，到時候害的可能不僅僅是他自己，還有眼前和他最親密的幾人。

宋閻對這點很清楚也很警惕。

黃婆和宋老漢對宋閻例來放心，現在還有一個慕氏大佬在一旁罩著宋閻，就更沒什麼好不放心的了。

&ldo;暗盟的辦事處在哪兒，改天我和宋老去一趟……哼，以前我去，他們不收老娘來著!&rdo;

黃婆臉上浮現少許詭異的微笑，轉瞬即收，她已經預料到這次他和宋老漢過去，接待他們的人，那翻天覆地的變化了。

黃婆心裡樂開了花兒，現暗盟盟主是她鄰居，還是和他搭活兒做事八年的夥伴。

慕修替宋閻回了話，&ldo;不用你們走一趟，明天他們會過來，以往少了的福利會一起補上。&rdo;

作為暗盟的真正所有者，慕修的話就是保證。

黃婆和宋老漢照顧了宋閻八年，他對他們這點回饋，算不得什麼。

黃婆和宋老漢也不是那種給錢還往外推的人，他們略為矜持地點點頭，心裡已經在快速算著暗盟會給的錢，憑他們的歲數，上萬塊肯定有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