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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如今，他不能不問。

陸明燭沉默了很久，久到陸熒幾乎以為他不會回答這個問題了。

&ldo;你不想說，就算……&rdo;

&ldo;不是。我要去的。&rdo;陸明燭突然點點頭，陸熒看見有一些星輝落在他眼睛裡閃閃發亮，&ldo;我以前總覺得，不想，不提，當初那些事情，就算是完了。可是後來我發現，我還是不能忘記他，不能忘記那些以前的事情。&rdo;

&ldo;你！&rdo;陸熒差點跳了起來，&ldo;你不是到現在，還對他……還對他……你怎麼這麼……這麼……&rdo;

他結結巴巴地說不出話來，不過陸明燭聽得出，他語氣里有生氣的意思。

&ldo;不是這樣的。&rdo;陸明燭微笑著搖頭，陸熒突然在他臉上看見當年西遷之前那種慣有的神情，這種溫和沉穩的神情，已經很久很久不曾出現在他臉上了，&ldo;不是這樣的。&rdo;他微笑著又重複了一次，那語氣很篤定，是自己確實全然信服的那種篤定和安靜，&ldo;我還忘不了他‐‐我忘不了葉錦城。世間萬物，如我所犯愆咎，更多於千萬倍。愛也好，恨也好，都不過是些愆咎，若是刻意相忘，只不過是辜負了明尊考驗我們做弟子的一番苦心。明尊賜我歡欣，自然也賜我苦難‐‐欺騙，背叛，都是歷練。當初還太年輕，有些事情，死活也想不明白‐‐為什麼世間有不公？你全心全意對人，對方卻那樣對你。為什麼？我在無明地獄那些年，怎麼也想不明白這些事。後來我才漸漸明白，所謂恩怨……不過有恩報恩，有仇報仇。報恩報仇，同樣本身就是愆咎，該怎麼做就是怎麼做，無需太多顧慮。既然無需太多顧慮，我為何不去中原？&rdo;

陸熒無聲沉默半晌，才道：&ldo;你這一走，你那寶貝徒弟，可……&rdo;

&ldo;他跟我一起走。&rdo;

&ldo;什麼？！&rdo;陸熒瞪大眼睛，&ldo;你要帶他去中原？他一個小孩子，中原什麼人沒有，你……&rdo;他索性把話說開了，&ldo;你不怕他跟你當年一樣，吃了大虧？&rdo;

陸明燭不為所動，只是淡淡道：&ldo;就算是吃了大虧，也並不白吃。若是連事情都沒有見過，又談何明白呢？&rdo;

陸熒無言以對半晌，道：&ldo;……何時出發？&rdo;

&ldo;就這幾日。&rdo;

（九十三）

葉錦城和葉九霆在丐幫盤桓了幾日，除了開始見過田杏子的師父，田杏子後面幾日就忙了起來，總有師門兄弟姐妹找她去喝酒敘舊，或者是做一些事情。葉錦城閒了下來，就去附近的城鎮看了看藏劍山莊零散分布的商會和堂口。

葉九霆幾乎都一直跟在他身邊，可他心裡還是覺得隱隱不安。開始葉錦城以為，不過是類似於看見兒女要成家立業時，做父母的人獨有的那種再普遍不過的失落感罷了，可過了幾日之後，他就可以確定，並不是那種感覺。之前在驛站里發生的事情，他沒瞧見因果，可是總覺得不妥。想來想去，就總覺得像是有什麼禍事要發生了。

&ldo;九霆過來，有話同你說。&rdo;這日晚上吃過晚飯，葉錦城招呼葉九霆坐下說話。葉九霆卻滿臉不以為然，只道：&ldo;師父，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