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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看到陸明燭，差不多是想要一個箭步就衝過來，卻因為暈眩和受傷，那姿勢歪歪扭扭的反而可笑。陸明燭站起身，向後扭過頭看著他。先前那僕婦似乎是聽見動靜，一路小跑地從另一側趕進來，連聲道：&ldo;公子，公子怎麼了‐‐&rdo;

&ldo;沒事……沒事，你下去。&rdo;葉錦城一連串地擺手叫她走，&ldo;沒我吩咐不要過來。&rdo;

她那模樣還有些不放心，卻也只好下去了。陸明燭一見她離開，雙手立時伸過去，卻不是要扶葉錦城，只是一把拽起他衣領，怒道：&ldo;罐子怎麼了？&rdo;

葉錦城好像沒有聽懂他的話，就是這麼愣愣地看著他。兩人距離很近，陸明燭這才突然注意到，不僅是葉錦城的頭髮，連他的睫毛，都是銀白色的了。他對葉錦城的白髮並不驚訝，因為已經有三生樹下的那一面，可是他至今都不知道葉錦城為什麼會變成這樣。他的容貌改變得多了，雖然還不算老，但是年少時青春的光彩都已經褪去，唯有那雙彎彎的桃花眼還像以前一樣滿載說不清楚的風流俊俏。完全沒有來由的，陸明燭突然感覺到一陣前所未有的心悸，這種心悸他不知該如何處置，只好用雙手用力撼動。

&ldo;我問你話，小罐子呢？！&rdo;

葉錦城被他晃得站不住，腦袋低下來不由自主地抵在他肩上。陸明燭身上一陣難受，鬆了手將他向後一搡，葉錦城顯然還在發怔，直蹌到後面在桌角上磕了一下，疼得齜牙咧嘴地清醒了。

陸明燭站在原地冷冷地看著他。

&ldo;我徒弟呢？&rdo;

&ldo;哦，對……&rdo;葉錦城好像此時才徹底明白過來，&ldo;這邊，跟我走。&rdo;

他說著搖搖晃晃地站起來往另一邊走。陸明燭記掛著陸嘉言，不免急得要命，恨不得架著他走，但是又不想碰他，只能忍了。兩人一前一後慢慢走著，陸明燭突然低聲道：&ldo;……你同誰喝酒？&rdo;

&ldo;……城防長洪英。&rdo;葉錦城搖著頭推開一間房門，&ldo;進去吧。&rdo;

&ldo;師父！師父！&rdo;他們剛一繞過屏風，就看見陸嘉言從榻上掀開被子跳起來，身上只穿了裡衣，更顯得格外乖巧，差不多有兩個月沒見，好像又長高了些。他看到陸明燭的一刻眼睛就亮了，直衝過來抱住他。

&ldo;師父！&rdo;

陸明燭這才發現，這孩子看起來健康得很，哪裡像有病的樣子？

&ldo;罐子，你沒生病？&rdo;

&ldo;我沒病啊！裝的！&rdo;陸嘉言笑了，自然而然地看著葉錦城。葉錦城揉著鼻尖，輕輕咳嗽一聲，道：&ldo;你們說話，我不打擾了。&rdo;說罷就帶上門，逕自避走了。

陸明燭聽著他腳步聲遠去，立時站起來，走過去把葉錦城方才帶上的門又重新打開，往外面廊子上四下看了幾眼，隨即任由那門開著。

&ldo;裝的？怎麼說？&rdo;

陸嘉言伸長脖子看著那敞開的門，卻突然道：&ldo;師父，你是不是不信葉師叔？&rdo;

陸明燭不置可否，只是淡淡道：&ldo;到底怎麼回事？&rdo;

&ldo;葉師叔叫我這樣的，說最近師父你們做的事情危險，風聲又緊，雖然我是不知道到底是什麼事情啦……&rdo;他說著撓了撓頭，臉上的笑容還是很燦爛，&ldo;他叫我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