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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的夜。祝隨春一時有些多愁善感起來,這是她少有的,但也確切存在的時刻。她看著窗外來來往往的人群,想像著他們身上可能擁有的故事。
新聞。或許每個人身上都藏著新聞。
剛剛擁抱宋欲雪後身上餘留下的溫度讓她的大腦處於高度緊繃的狀態,那些接觸到的肌膚似乎都在發燙。宋欲雪三個字從此成為了她皮膚上不可磨滅的烙印。她既痛,又甜蜜。
她必須強迫自己的大腦轉移注意力,才能從宋欲雪的事上抽離。
&ldo;師傅,最近生意如何?&rdo;祝隨春問。
開車的師傅是北京本地人,一口純正的京腔,說的比祝隨春順溜多了。圓寸,大腹便便,聲音雄渾。
&ldo;小姑娘,問這幹嘛?&rdo;
&ldo;沒事,大爺,我就隨便問問。&rdo;
大爺笑了下:&ldo;也就那樣吧。能養活養活,夠了。&rdo;
祝隨春不再接話了。
她還是想起了宋欲雪。宋欲雪又怎麼養活自己呢?她必須換個辦法。於是她繼續把目光投向那些窗外的人,有個小姑娘跟著一條金毛狂奔,三倆踩著滑板的少年飛馳而去,輪滑男孩腳下的鞋會發光,他抱著藍牙音箱,放著《adecha》,和她乘坐的車擦身而過。
青春啊。
&ldo;現在的小孩,都不注意安全。&rdo;司機看了說道,&ldo;這還挺危險。&rdo;
然而誰的青春不是和危險掛鉤的呢?
大家都想要尋求刺激。
祝隨春咧嘴笑了下,就連她自己都摸不清這份笑意多少真心實意。
那些老人也在街道上散步,蹣跚著,三倆遛著狗。果然失去陪伴的人,都喜歡養寵物。
如果是宋欲雪的話,她會養什么小動物呢?
祝隨春,你沒救了。她在心裡對自己說。
不管看到什麼,都會想到宋欲雪的她,是徹頭徹尾的沒救了。她有些難受,又有些釋然的快樂。似乎從那一天,在酒吧看見她的第一眼開始,就註定了有這樣的結果。
想來也是可笑,她們連床都上過了,現在簡簡單單的一個再平常不過的擁抱,卻把她的心神擾亂了。
宋欲雪和她姐姐,居然有這樣的一段故事。
那麼她呢?她又在這樣的故事裡扮演著怎麼樣的角色呢?她和祝舒雅當然是不一樣的,完完全全不一樣的兩個個體,理智上來說,不管祝舒雅如何傷害了宋欲雪,和她祝隨春也沒有關係。
她是她,我是我。
可是情感上來看,人的情感是最不可控且最沒道理的,誰知道會不會牽連九族呢?宋欲雪會不會因此對她有什麼別的看法呢?她應該相信宋欲雪不會的,但她又希望宋欲雪會。如果怪罪於她,或許對於宋欲雪來說,反而是一件輕鬆的事吧?不會把父親和弟弟的死全部都攬在自己的肩頭。
這就是祝隨春不顧一切想要過去給宋欲雪一個擁抱的原因。
她太孤單了,也太純粹了。純粹到不肯為了消解自己的痛苦把罪責轉嫁給他人。人類最善於在別人身上找到罪因為自己開脫。而宋欲雪不肯。
她在愛里長至青年,飽讀群書,心懷理想。然而理想破碎的猝不及防,連帶的傷害也不可彌補。至親的離開,且以如此悲痛沉重的方式離開,背負著罵名,就算洗刷,卻也留有痕跡。
背後的目光會是怎麼樣?指指點點的人又是什麼情況?
宋欲雪看上去比誰都冷靜溫柔,有著包容世界的力量。
誰又知道呢?
祝隨春想到宋媽媽的房間,那空蕩蕩的,幾乎沒有生氣的房間。宋欲雪長久的不回家,大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