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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卉睜大眼睛看著他，憋的眼淚在眼眶裡打轉，強忍著擔憂說：&ldo;你吃一點嘛。&rdo;

周靜雅扭頭望著窗外,面無表情說：&ldo;我不吃。&rdo;

王卉說：&ldo;你吃一點嘛。&rdo;

周靜雅說：&ldo;我不吃。&rdo;

王卉也不知道怎麼辦，只能每天看著他,陪他說話。她不敢提劉映春，也不敢問周靜雅到底發生了什麼,只能儘自己最大的努力安慰他。她不讓周靜雅單獨出門,去哪兒都要陪著。過了半個月,周靜雅說要理髮，王卉陪他去了理髮店。

他頭髮剪短，整個人精神多了。王卉陪他去澡堂洗了個澡，因為家裡衛生間小，洗澡不方便。澡堂泡完，周靜雅頭髮烏黑，面色紅潤的出來，皮膚看起來健康又乾淨了。王卉替他抱著裝髒衣服的口袋，開心露笑說：&ldo;周靜雅，再過兩個月我們就要初中畢業了。&rdo;

這個消息讓周靜雅稍微輕鬆了一下。王卉講起她的打算，她已經被縣裡的重點免試錄取了。她現在很輕鬆，不太擔心將來。她只希望周靜雅能儘快好起來，不管怎樣，參加一下中考，也不說重高，至少考個普高，等進了高中再努力。

周靜雅低聲說：&ldo;再說吧，我現在學不進去。&rdo;

王卉說：&ldo;沒事的，學不進去也不勉強。反正就參加一下中考，考的好壞都無所謂。反正普高分要求不高的。&rdo;

周靜雅不置可否。

王卉猶豫了一下，突然停住腳，來到他面前站定，拉著他的手，抬頭直視著他目光，認真說：&ldo;周靜雅，你看著我。&rdo;

周靜雅還是低著頭。

他的目光分明在迴避，王卉看著他眼睛說：&ldo;周靜雅，你不要自暴自棄。你要是覺得劉映春碰了你，覺得自己髒了，你就抱一抱我，我是乾淨的。&rdo;

她拉著周靜雅的手往自己的腰上放。街上人來人往的，周靜雅皺了眉想躲，王卉硬是伸手緊緊抱了他一下：&ldo;你聞我身上的味道，香不香?你要是想親我，我可以給你親一下。我覺得你身上也很乾淨，聞起來也很香。是沐浴露的味道。&rdo;

周靜雅默默的由她抱著。他鼻尖纏繞著王卉頭髮上的洗髮水香氣，沁心撲面。

過了幾個月，周靜雅和王卉一起參加了中考。王卉考的好，考了本片區的第一，全家歡欣。周靜雅考得差，分數都懶得看，連普高都上不了，看樣子只能上職中。

他也無所謂，他本來就打算好上職中。

這個暑假裡，他又聽說點消息，說劉映春在那個鄉村小學教了有半個學期，不教了。嫌那地方太窮，薪水收入太低，於是辭職去外面打工了。他終究是沒坐牢，仍自由自在。然而周靜雅也稍微安慰了一些，至少這個人，沒有再留在學校，再也沒有機會衣冠楚楚站在講台上禍害年幼的學生。以後他的命運，誰知道呢?也許哪天他會走在大路上被車撞死，也許他會哪天下雨忘帶避雷針，被雷劈死。也許他會窮死、餓死病死流離死。就像周桂芳那樣，天降橫禍。

周靜雅以前不理解世上為什麼會有飛來橫禍，就像他媽，好端端走在路上都會被車撞死。周靜雅想，如果真有這種機率，天上非要打雷，非要隨機劈人，不要劈無辜的人，就去劈劉映春那樣的吧。

這才叫天譴。

王卉高高興興準備上重點，周靜雅打定主意去上職高，卻沒想到得來好消息。這天何美芸叫了兩個孩子在家，煮了飯，炒了幾樣菜，高興且鄭重的對周靜雅表態說：&ldo;等九月份，你就和小卉一起去重高報名，你們倆還上同一個學校。&rdo;

周靜雅傻眼了，跟做夢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