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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含羞草的花語,是懺悔。】
我在外面曬了會兒太陽,等身體不那麼冷了,撐著一旁花壇站了起來。這時劇場也散場了,九嫂抱著宋墨順著人流往外走,一眼看到我,迅速走了過來。
「您一直不回來,我還以為出什麼事了。」
我從她懷裡接過宋墨,嘴上隨便找了個藉口應付著:「沒有,我忽然覺得有些不舒服,可能裡面人太多太悶了,就跑外面透透氣。」
九嫂聞言一臉憂色:「那您現在怎麼樣了?您臉色好像是不怎麼好。」
「已經沒事了。」
玩了一整天,宋墨傍晚時累得在我懷裡睡著了。九嫂打電話叫來司機,讓他到大門口接我們。
到了車上,宋墨躺在我腿上睡得香甜。我掖了掖蓋在他身上的外套,抬頭看向九嫂,告訴她後天我還要用車,去見寧詩。
九嫂聞言面部表情有些僵硬,對著我欲言又止。
我溫和道:「有什麼話就說吧。」
她嘆了口氣:「您現在和朱家往來,先生怕不會高興。」
我懂她的意思,朱家背信棄義坑了宋柏勞,我作為宋柏勞的合法伴侶,聰明些就該離朱家遠遠的,不要去撩宋柏勞的虎鬚。
現在我這樣,既討不了宋柏勞的好,也討不了朱家的好,兩頭不著調,很吃虧。
我點點頭,道:「我明白,這應該也是最後一次了。」
到了約定的那日,我足足提前了一個小時抵達茶室。這一個小時裡我什麼也沒做,只是靜靜跪坐在那裡,望著庭院裡的景致發呆。
一個小時後,移門微動,在侍者帶領下,寧詩進到茶室,身後並無其他人。
她今天倒是再沒有貴婦人的派頭,甩了高跟鞋步上榻榻米,一屁股坐在了我對面,帶的大包就隨意地堆在腳邊。
「熱死了。」她給自己倒了一大杯水,仰頭幾口便喝乾了。放下杯子的同時,從喉嚨里發出一聲滿足的喟嘆。
她不端著時,倒有些像我幼時記憶力那個「媽媽」。她養我長大,這些年來當然也不全是利用算計。我們也曾相依為命,共食一碗麵,共撐一把傘。
我和她,也不是沒有溫情的記憶。只是走到如今,那點溫情早已涼透。
現在的我們,比陌生人還要不堪。
「孩子呢?」我問她。
她看了我一眼,側身在身旁那隻大包里扒拉幾下,捧出個巴掌大小,裹著暗紅色包衣的事物。
「當初不想讓人發現,供得有點遠,取來也費了些時間。」解開外面的裹布,露出一隻長方形的漆盒,她將漆盒放到桌上,慢慢推向我,「那會兒你引產,剖出來的孩子我驗了,是個ab血。就算讓你生下來也沒用,他活不了的。」
她又側身翻了翻,從包里取出煙和火機,在我面前點燃了抽起來。
「我不是不知道搞大你肚子的是alpha還是beta,我知道,我七年前就知道對方是個alpha。」
我死死盯著那隻盒子,分明悲涼到了極致,卻還是笑了出來。
「你為了讓我嫁給宋柏勞,自己好成為『朱太太』,不惜編造了一個孩子,騙了我幾個月。」
從知道優優不是我的孩子那刻起,我心底其實已經有了個預感,我的孩子可能根本就沒活下來。但凡他活著,哪怕缺胳膊斷腿,寧詩都不會另找一個孩子來假扮。
我早已做好心理準備,迎接寧詩帶來的所謂「孩子」。
但我還是高估了自己,小瞧了希望被徹底奪去後,那撲面而來的巨大悲痛。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七年前就死了,甚至還沒來得及看一眼這個世界,也沒有得到過父母的擁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