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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頁(第1/2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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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轉身下樓,但一樓沒有人,院子裡也沒有人。而院門是敞開著的,剛才一定是有人來過的,因為我記得進來時將門掩上了。

我跑出院子,冬夜空曠寂冷的巷子還在沉睡中。四周一團漆黑,只有三樓的燈光還在亮著。燈光里有我的方舟,永遠睡過去的方舟。那屋頂升起一輪圓月,光暈籠罩著小樓,那是天堂的燈火。

我返回二樓,打開燈,一切跟我離開前無恙,除了開著的錄音機。方舟仍然在相片中注視著我,那眼神是有生命的,讓我覺得他仍然活著,他就在我的周圍,在我的心中。

我關掉了錄音機。我不喜歡這音樂。生離死別原本就是悲痛欲絕的,為什麼還要聽這樣悲痛的音樂?走向天堂的人也不會喜歡的吧。最起碼,我的方舟他不會喜歡。他酷愛音樂,此刻他若在天有靈,若他的靈魂就在我身邊,想陪著我聽的,一定是那支《梁祝》。那蛻蛹成蝶的是我的一顆心,縈繞著遺像中方舟的面容。而那羽翅上沿染著我的淚水,翅膀振動起來是沉重的,將淚水灑落成雨,紛紛而落。

而《梁祝》的曲子正是在這個時候響起的。起初我以為是幻覺,過度悲傷而引起的幻覺。但漸漸的我感覺到那琴聲是真正存在的。而拉琴之人,不會是別人,只會是方舟!那天在酒吧邂逅,他演奏的正是這支曲子。再沒有一支琴樂,比這支更悅耳更動人。

聞曲思人,我不禁又潸然淚下。我輕聲低喚他的名字,雙唇在顫抖。我聽到了他的回應。他說:&ldo;容兒,別哭,我最愛的人。&rdo;

不哭?我要如何止住這來自心泉的淚水?倘若今後我一個人留在這世上,漫漫長夜,還會有多少夜風被淚水沾濕?

&ldo;容兒!&rdo;方舟的聲音更真切起來。&ldo;別哭,我永遠都愛著你。&rdo;

聽到這句話的時候,琴曲已經奏完。所以在靜謐的夜裡,這句話格外清晰。不是幻覺,真的不是幻覺!

&ldo;方舟!&rdo;我驚喜地叫著,&ldo;你在那裡?&rdo;我環顧四周,沒有人。而聲音是從哪裡傳來的呢?我想到三樓方舟冰冷的屍體,打了個冷戰。

是他活過來了?還是‐‐鬼?!我被這個念頭嚇了一跳,但瞬間的恐懼之後是狂喜。來不及多想,我轉身準備再上三樓。

&ldo;容兒!&rdo;身後又是一聲呼喚。聲音真切,但有些發悶,像是有什麼東西阻礙著聲源一樣。我猛然站住,回過頭來,沒有人。但是,方舟,是你在呼喚我嗎?你在哪裡?

&ldo;容兒別怕,請你別怕,我在這裡。&rdo;這一次,我凝神聆聽,終於察覺方舟的聲音來自何處。

那聲音是從靈堂方向傳來的。而靈堂上有什麼?絕不是錄音機發出的聲音。我將目光落在了遺像下面那隻黑色的盒子上,然後,感覺整個胸腔在燃燒膨脹,血液湧向頭部。

我的手指無意識地抓住了零亂的長髮,用力撕扯,那痛楚讓我明白這一切並不是幻覺。我愣愣地站在那裡,眼睛盯著盒子,仿佛在一瞬間明白了什麼,但之後,是更深的困惑。

周圍靜了很久。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直到雙腿麻木。我向前走了兩步,將雙手按在那隻盒子上,目光卻凝視著相片中的方舟。那雙眼睛是有生命的,看我的目光深情似海。

&ldo;舟,告訴我,你在哪裡?&rdo;我的聲音此刻出奇地平靜,平靜得自己都不能相信。

過了幾秒鐘,我聽到了回音。那是方舟的聲音。他說:&ldo;容兒,你帶我走吧,離開這裡。&rdo;

聲音是從盒子裡傳來的。我的雙手蓋在上面,感覺到了聲波的震顫。我沒有說話,只將盒子緊緊地捧在懷裡,像捧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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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調局異聞錄後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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