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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開默默地看著他，仿佛看了很久，又仿佛只看了一瞬間。

然後他忽然笑了笑，道：&ldo;那他們就只能學著適應了。&rdo;

這話明明直白簡單得很，可由他說來，卻仿佛說得玄極，也說得妙極。

楚留香深深看了他一眼，然後忽然嘆了口氣，煞有介事地自我介紹道：&ldo;在下楚留香，今日特來拜見少林寺的妙僧無花。&rdo;

他一邊介紹，一邊還帶著初見無花時才有的微笑，那如春風拂過大地一般的笑容，足夠讓任何女孩子都為之心動。

瞧他那模樣，仿佛真是第一次遇到眼前之人，而不是剛剛揭發了他的累累罪行，準備讓他伏法認罪。

葉開的目光仍是波瀾不動，可內心卻如流星自天邊墜入人間，激起煙火燎原，余焰熏天。

楚留香？

無花？

百年之前的盜帥楚留香……和少林寺的妙僧無花？

葉開的眉頭微微一皺，遠山般的弧度在眉間輕輕聳起。

他只偶然聽李尋歡提及過百年之前無花和楚香帥的恩怨，對無花殺人盜藥之事也略有了解，可這其中細節卻是怎麼也記不清了。

可為何在這荒唐一夢中，他竟會遇到一個已經死去多年的人？

最可笑的是，他自己竟會成為那個人人喊打，殺人如麻的一代妖僧。

而本該是死人的楚留香，卻還鮮活無比地站在他面前，還在從容不迫地微笑，對著他句句質問，字字試探，步步緊逼。

都說夢與人生總是反的，他近來麻煩纏身，就該做一場美夢，看盡世間繁華，走遍人間華景。

怎麼他做的這夢不但不美，還離奇古怪得很？

就算在這個時候，葉開的面上也仍在微笑。

而能在這樣荒謬的時刻還能笑得出來，他也著實很佩服自己。

不過楚留香還在等著他回話，若是笑得太久，臉可是要僵的。

葉開便嘆了口氣，道：&ldo;我想若我說我不是無花，你也是不信的。&rdo;

楚留香笑道：&ldo;若是你想，我也可以試著相信。&rdo;

這世上有一種人，無論他在說什麼樣的話，神情都永遠是真摯無欺。

任何人聽了他說的話，都只會覺得舒心愜意，就連懷疑都會被認為是一種褻瀆。

葉開有些無奈地笑道：&ldo;那我若告訴你，我一覺醒來便成了無花，你是否也能試著相信？&rdo;

楚留香似是在一瞬間就聽出了這話中的深意。

&ldo;有人在你入睡之時，在你臉上動了手腳？&rdo;

在臉上動了手腳，那多半便是為他的臉易容了。

若是真正的無花讓旁人誤以為這人是自己，那他自己又當在何處？

細細一想，答案似乎呼之欲出了。

雖然葉開知道事情並非如此，但他還是在瞬間聽出了楚留香的另一層意思。

&ldo;你是覺得有人想調虎離山？讓一個假無花在此處拖住你，好讓真兇在別處行兇？&rdo;

楚留香摸了摸鼻子，笑道：&ldo;也有可能是反過來。&rdo;

葉開笑道：&ldo;不錯，若我是真正的無花，你此時離我而去，反倒給了我殺人之機。&rdo;

楚留香又道：&ldo;所以此刻只有一個方法能確保無虞。&rdo;

葉開道：&ldo;什麼方法？&rdo;

楚留香笑道：&ldo;兄台能否和我一同去見天峰大師？&rdo;

葉開一聽這話，唇角的笑意便又深了一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