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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萊克本伸出手來,懸在空中。
桑德斯凝視著他。
&ldo;湯姆,我從心底對所發生的一切感到抱歉。&rdo;
桑德斯握了握他的手。
&ldo;謝謝,湯姆,&rdo;布萊克本說,&ldo;我代表公司感謝你,感謝你如此寬容大度。好,請坐下和路易絲談談吧,然後把你的決定告訴我們。&rdo;
布萊克本離開了會議室,在身後輕輕地帶上了門。
桑德斯轉身面向弗爾南德斯。&ldo;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rdo;
弗爾南德斯長嘆了一聲。&ldo;這叫做有條件的投降,&rdo;她說,&ldo;完全徹底的有條件投降,數通徹底失敗了。&rdo;
桑德斯注視著布萊克本走出會議室進了走廊,心中充滿了矛盾。突然間他便得知一切結束了,而且沒有廝殺搏鬥,沒有鮮血飛濺。
望著布萊克本,他突然想起了自己過去公寓的臉盆里滿是鮮血的場景,此時此刻,他還記得鮮血來自何處,那一段畫面又浮現在眼前。
布萊克本離婚後住在桑德斯的公寓裡。那時他脾氣暴躁,而且酗酒。有一天他刮鬍須時刮破了臉,口子劃得很深,鮮血濺在臉盆上。後來,梅雷迪思看到了臉盆里和毛巾上的鮮血,就問:&ldo;你們兩人中是誰在她月經期間與她做愛的?&rdo;梅雷迪思總喜歡這樣單刀直入地說話,喜歡嚇唬人,讓人大驚失色。
接著是一個星期六的下午,她穿著白色長襪,繫著吊襪帶,戴著胸罩在屋裡徘徊,布萊克本在看電視。桑德斯問她:&ldo;你這樣做幹什麼呀?&rdo;
&ldo;只是想提高他的興趣。&rdo;梅雷迪思說完,一下子躺在床上。&ldo;現在你為什麼不想辦法提高我的興趣呢?&rdo;她說著便彎起雙腿,將腿張開‐‐
&ldo;湯姆?你聽見我說的話了嗎?&rdo;弗爾南德斯問。&ldo;餵?湯姆?你在想什麼?&rdo;
&ldo;沒想什麼。&rdo;桑德斯回答。
但是他仍在注視著布萊克本,思索著布萊克本。此時他又回想起幾年後的一段時光,桑德斯已和蘇珊談對象了,有天晚上布萊克本和他們倆一起吃晚飯,蘇珊向浴室走去。&ldo;她棒極了,&rdo;布萊克本說,&ldo;她好極了,她美麗,她太棒了。&rdo;
&ldo;可是?&rdo;
&ldo;可是……&rdo;布萊克本聳了聳肩,&ldo;她是律師。&rdo;
&ldo;那又怎樣呢?&rdo;
&ldo;你絕不能相信一個律師。&rdo;布萊克本說完笑起來,那笑聲蘊含著沮喪和智慧。
你絕不能相信一個律師。
此時,桑德斯站在數通公司的會議室里,望著布萊克本消失在過道的拐角,又想起了這句話。他轉身面對弗爾南德斯。
&ldo;……的確毫無選擇的餘地,&rdo;弗爾南德斯在說,&ldo;整個說法最終已站不住腳,事實真相對梅雷迪思很不利,而且那盤錄音磁帶是致命的材料,他們不想聽,他們害怕磁帶內容泄露出去。他們頭痛的是梅雷迪思以前就有過性騷擾行為;她以前幹過這種勾當,而且他們知道。即使他們現在沒人同意和你對話,以後也會有人和你談判的,這一點他們也清楚。當然,他們的首席律師還把公司的信息泄露給了一名記者,這也是他們要對話的一個原因。&rdo;
桑德斯問:&ldo;什麼?&rdo;
她點點頭。&l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