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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寧的面上閃出一絲恍惚。

&ldo;想來，你還真是記性好呢。一路同行，我就只說過一次，我們不是一路的，就被你給記住了呢。&rdo;綺羅的語氣里也帶上了些微的戲謔，&ldo;這麼好的記性，怎麼都用在賣茶上了呢，小二哥？&rdo;

曹寧聽她這一聲&ldo;小二哥&rdo;出口，便知道綺羅已經摸清楚他的身份了，當下也不再掩飾了。

他不是別人，正是那日綺羅三人在山口處遇到的賣茶小哥。

曹寧看著這個抱著雙臂站在他面前的一身紅衣艷紅如血的少女，聽著她一句一句地說出自己的破綻，面上神色幾番變化。

從一開始的凝重，到些微的惱怒，到最後，變成了淡淡的笑意。

&ldo;啪‐‐啪‐‐啪――&rdo;

他撫掌笑道：&ldo;不愧是天下第一的妖女，心細如髮，這樣都能讓你挑出錯來。看來你並不是個空有皮囊的繡花枕頭，是我小瞧你了。&rdo;

&ldo;所以，這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你，對吧？&rdo;綺羅輕輕挑了挑眉頭，淡道。

其實，即便不問，綺羅十有八九也能肯定了。曹寧既然就是那個茶攤小二，就說明他能自由進出這山中的迷陣。幕後黑手不是他還能是誰？

&ldo;我不明白，你若是想殺山中的村民，直接動手不就好了。憑你的手段，能布下這麼大的陣法，殺這麼幾十口人，易如反掌吧？&rdo;綺羅道。

&ldo;殺，自然是要殺的，可是，怎麼殺，就是個問題了。&rdo;曹寧忽然大笑起來。

他之前一直是個安靜木訥的青年人的模樣，時常輕輕地皺著眉頭，很少笑出來。此時，卻笑得很大聲，毫不知收斂，身體甚至都因為大小而顫抖起來，簡直到了有些瘋狂的地步。

&ldo;怎麼了！怎麼了這是？&rdo;玲玲她娘原本還在廚房中看著火，此刻聽見曹寧的笑聲，急急忙忙地跑出來，有點被嚇倒了的樣子&ldo;阿寧，什麼事這麼好笑啊？&rdo;

曹寧笑得眼淚都出來了，他指著綺羅偏頭看向玲玲阿娘，道：&ldo;大娘，你知道麼，她以為她是來救你們的。可事實上，你們因為她，都得早死了呢。你說，好笑不好笑？&rdo;

他話未說完，一抹寒光從他背後斜劃了出來，直指著玲玲阿娘的腦袋划去。

&ldo;啊！&rdo;大娘的眼睛瞪得老大，驚叫聲還沒完全擠出嗓子，整個人就被一股巨力推了出去，重重地跌倒了地上。

綺羅鬼魅般地閃到曹寧身前，反手將大娘推了出去。她另一隻手握住了曹寧手中的匕首，鮮血順著手腕流下，面色陰沉，眼底壓出了一片濃重的黑影。

&ldo;啪&rdo;的一聲脆響，綺羅猛地用力，竟徒手摺斷了曹寧手中的匕首，而後一個旋身，右腿高高踢起，膝蓋重重地頂向了曹寧的側腦。

一聲悶響，曹寧橫飛了出去，徑直飛到了院子中央，在地上打了好幾個滾才停下。

&ldo;凡胎肉體，百無一用。&rdo;綺羅兩手相握，將手指關節摁的咯咯脆響，居高臨下地看著地上這人，&ldo;你從哪學的那些邪祟的東西的？&rdo;

&ldo;哈哈哈，哈哈哈哈。&rdo;曹寧捂著肚子，從地上爬起來，一口呸出來嘴裡的血沫子，朝綺羅哈哈大笑。

&ldo;你也配說我是邪祟。熾綺羅，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是什麼人麼？&rdo;

&ldo;天下第一的妖女，被天下正派狗一樣踩在腳底下踩了七年，現在像一條喪家之犬一樣惶惶而逃，你也有臉說我是邪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