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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酒羹慢慢開鍋,咕嚕嚕沸騰起來,滾燙的湯水四處迸濺。
蘇棠還在勾著脖子往鍋里張望,卻被那人推到了後邊。
&ldo;馬上好了,別燙到。&rdo;
她恍惚出神,看著他往鍋里澆上蛋花,滅火,把甜粥倒進瓷碗裡,後知後覺地想……他居然也有這麼心細的一面?
兩人重新回到茶室,桌案上也多了碗熱氣騰騰、清香四溢的米酒羹。
&ldo;世子不吃嗎?&rdo;蘇棠用小湯匙將甜粥慢慢翻攪,讓它早些涼下來。
方重衣也不回答,就靜靜地坐在她身邊。
&ldo;那我自己吃了啊……&rdo;
今夜的方重衣格外古怪,比平日還要古怪,她看他這副陰沉不語的模樣,也不敢多問,一個人默默吃了起來。
米酒的質地相當好,濃郁醇厚,不沖鼻,還保留了糯米本身的清香,比平日吃過的都要美味。蘇棠吃乾淨一碗,踟躕一會兒,又跑去小廚房添了半碗,好在方重衣只是在旁邊默然坐著,沒有笑話她食量大。
第二碗要見底時,她陡然一陣昏昏然,臉頰忽然開始發燙,腦子也暈頭轉向的,像強行塞進了一團棉花,堵得難受。
方重衣灌了太多烈酒,坐久了便昏昏欲睡,在蘇棠吃到第二碗時,已經是半夢半醒,陷入混沌的狀態,而蘇棠吃得投入,絲毫沒注意並肩在身旁的人已經坐著進入夢鄉。
直到吃完,她才後知後覺這酒釀勁頭有些大,迷迷糊糊想起身去倒水,腳一軟,又癱坐回去。
感受到身邊人趔趄了一下,方重衣倏地醒來,醉意朦朧的眼睛定格在她身上,用手肘輕輕碰了碰:&ldo;這也能醉的?&rdo;
半眯著眼的蘇棠一聽這話頓時炸開鍋,驀地站起來,豪言壯語道:&ldo;誰醉了,你說誰醉了?&rdo;氣勢洶洶的架勢仿佛要舌戰群儒。
桌子被帶得抖三抖,白瓷碗也晃晃悠悠轉了好幾圈。
&ldo;誰醉了?!&rdo;
&ldo;你醉了……&rdo;
&ldo;說誰?&rdo;
&ldo;我說你。&rdo;
&ldo;你說我什麼?&rdo;
&ldo;你說我說你醉了。&rdo;
&ldo;是我,是我說的!&rdo;
方重衣很認真地想了想,點頭道:&ldo;是你說的。&rdo;
&ldo;這還差不多……&rdo;
蘇棠認為自己吵贏了,揚起下巴,驕傲地整了整裙擺。方重衣幾次伸手想拉她坐下,都被她嫌棄地揮開了。
她踢開凳子,在茶室漫無目的遊蕩了一圈,時而走,時而停,幽魂似的。先在角落面對牆壁站了會兒,又在小廚房門口站了會兒,最後搖搖晃晃、鬼頭鬼腦地走到方重衣身後,還特意躡著步子,一點聲音都不發出。
她在他背後靜立,手足無措,目光閃過一絲迷茫,像是忘記要做什麼。
&ldo;棠棠,要去睡覺了。&rdo;
聽到方重衣的呼喚,蘇棠忽然回過神來,眼神慢慢聚焦到他的後腦勺,迷離的杏眸浮現幾分忿恨。她急急左顧右盼,隨後抄起一隻大花瓶,對著他腦袋高高舉起。
她沒立刻砸下去,左邊比了比,又往右邊比了比,都覺得不合適,因為他今日是江湖人士的打扮,墨藍冰絲流蘇束的馬尾,很瀟灑,砸壞了有點可惜。
蘇棠踮起腳,往他頭頂比,卻看見頭髮上沾了一縷細小的飛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