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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檀望著她俏臉泛白,眼眶通紅,明明雙肩顫抖,楚楚可憐,委屈又害怕,卻還強裝鎮定的模樣,心裡又酸又軟。
她如迷失的孩童般握住他的手,仰著頭,漆黑的眼眸閃著濕潤晶亮的光澤,令他想起傍晚他策馬去救她時,她望過來的目光。
&ldo;阿拂在這世上別無依靠,唯有夫君,此生還盼能與夫君廝守白頭。&rdo;她忽而雙眸再度泛起淚光,淚珠順著雙頰滑落,滴滴砸在他手背上。
&ldo;我不想死。&rdo;
最後一句,終是說出心底掙扎已久的話。
她對慕容檀此人不甚了解,可不論趙廣源如何說,慕容檀今日能出手救她,便表明他行徑尚算君子,對她也還無必殺之心,她方才又是埋怨又是感激,層層鋪墊,便是為向他表明,她無異心,只如尋常女子一般祈求婚姻順遂,相伴白頭。若他尚對她存一絲善念,她便能得一條生路。
慕容檀凝著她,眸光晦澀,面色陰晴不定。
這女子,當真是令他又氣又恨。
她將他當成什麼人?既然出手救了她,又哪裡還會反悔,再生殺心?
然而方才趙廣源的話又迴響在他耳邊:&ldo;早知侯爺仁善,不願痛下殺手,趙某便擅作主張,替侯爺謀算好。湖廣道消息稱,鄭承義之女生性軟弱,易生憂思,自小便體弱多病,有失眠驚悸之症。今日她窺見此事,想必驚恐難安。侯爺,若她就此一蹶不振,抑或是作出旁的什麼事來……便只怪她命中無福了。&rdo;
他眼神閃了閃,雖直覺便相信她非慕容允緒安插在此處的耳目,他心裡卻明白,想要利用她的人,卻不在少數。若她當真如此不中用,怕也擔不了燕侯夫人這一身份……
可她當真生性軟弱?慕容檀卻覺她聰明得很,聰明得……令人又憐又恨。
十七八歲正是青春韶華的姑娘,只因嫁了他這個泥菩薩,卻要陷在這樣你死我活的帝王權勢爭端中,處處小心翼翼,身不由己,怎能不教人憐惜?可她偏又如此善用自己的長處,每每惹他心軟愧疚,怎能不教人痛恨?
他忽而想起趙廣源尋到的東西,再次怒火中燒,冷聲道:&ldo;你方才說,能依靠者,只有我?&rdo;
宋之拂鼻尖通紅如兔兒一般,抽抽噎噎望著他面無表情的模樣,忙怯生生點頭。
慕容檀望著她的模樣欲發笑,又忙忍住,自袖中取出一物件,往床榻上狠狠一摔,發出一聲悶響:&ldo;那你且說說,這是何物?&rdo;
只見被褥中央,靜靜臥著一枚相思白玉扣,玉扣溫潤平滑,質地上乘,下墜紅穗,一旁則是已被揉作一團的紙,上有寥寥數字,卻看不真切。
看來像是男女傳情之物。
宋之拂有些惴惴,不知到底何意,只好怯怯伸手,將那揉作一團的紙取過展開瞧一眼。
誰知這一瞧,卻差點叫她直接丟開。
那漂亮秀氣,卻缺些遒勁風骨的熟悉字跡,正是出自表兄鄭子文之手。他所寫數字,更是令她又羞又恨‐‐
&ldo;思之甚切。子文字。&rdo;
她小心翼翼抬眸,便見慕容檀正面無表情望著自己:&ldo;此物原是送金陵燕王府,因我離京方追至此。不過區區幾日,便&l;思之甚切&r;,他倒是對你情意深得很。你說,到底是誰?&rdo;
說到最後,他語調已是克制不住的帶著怒意。那日在皇宮中,慕容允緒對她失神的模樣已令他不快許久,如今又冒出一個,怎能不讓他心煩意亂‐‐這姑娘…&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