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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昨日抵達京都時，就已經有人將探查到的事情呈於案上了。

從幾十年前的師翡翡大徒弟，到現如今盛州寧家十幾歲的長女，更有在宣平侯府的那些荒唐之事兒，其中種種實在難以想像。

明衷皇帝看著坐在對面慢條斯理端盞飲茶的女子，諸多的疑問與感慨在心頭繞了一圈又一圈，最後只化作一句，&ldo;那些年朕總在想你究竟是個什麼人又是個什麼身份呢？&rdo;

蓮葉田田，錦鯉嬉戲間冒出頭來，坐在亭中能隱約聽見擺尾躍水的聲響。

寧莞偏眸往凝著淺碧色的湖面，輕抿起唇角，含笑道：&ldo;不過就是一個稍稍長命的普通人罷了。&rdo;

太上皇咋舌道：&ldo;不止呢，還青春常駐。&rdo;看起來真比他大外孫黎成都小几歲的樣子呢。

寧莞道：&ldo;這話可錯了，只是比尋常人老得慢了一些，談不上什麼青春永駐。&rdo;她過幾年就要慢慢老了，真的，不騙你。

太上皇酸了，&ldo;這老得可真不是一般的慢。&rdo;老天爺真不公平，他怎麼就攤不上這樣的好事兒呢。

明衷皇帝又瞥了他一眼，太上皇立馬低頭，默默吃起糕點。

師老爺子捻著鬍鬚，哎呀，太上皇還是這麼慫啊。

若真是一個長命的普通人，為何找不到人尋不到蹤跡？那些失去的記憶又該如何解釋？明衷皇帝手搭在膝上，緩緩道：&ldo;也罷，你不願詳說，朕也不多問。&rdo;畢竟他自己也好旁人也罷，總是有些不能宣之於口的秘密的。

寧莞聞言不語，他又話鋒一轉，聲音微沉，&ldo;但朕想知道，你既消失多年，走得無影無蹤，緣何又突然現世了？&rdo;

寧莞心想可算是問到重點來了，她指尖勾了勾茶盞，淺淺笑回道：&ldo;陛下，一個人總是寂寞，呆得久了，難免會想要到處走走。&rdo;

她斜斜側了側身子，將落在地上的荷包撿起來，&ldo;也是陰差陽錯，沒想到時隔七十餘年竟還能遇到故人。&rdo;

輕軟如柳棉絮絮的話聲里縈著些許惆悵，然而下一瞬又添了幾許和悅，&ldo;不過……雖有些意外，卻也是高興的，這世上的久別重逢，總是太過難得。&rdo;

明衷皇帝目光定定，面上並無過多神色，心中卻亦有感觸。

即便是他，活到如今這個時候，除了一個師正和她，已然是見不到年少故人了。

太上皇暗暗唏噓，長壽人的苦惱啊，有時候得天獨厚似乎也不見得是件好事。

一時無人出聲，亭中漸漸安寂下來。

習武之人耳聰目明，楚郢轉過頭久久看著右側方向。

&ldo;侯爺在看什麼？&rdo;

師老爺子問了一句，順著他視線也瞧了兩眼，卻只見得青竹簾前的白玉紗伴著風掀起層層漣漪，除此之外並無什麼特別之處。

楚郢淡聲道：&ldo;外面有人。&rdo;

師老爺子不甚在意，低聲回道：&ldo;許是府中下人吧。&rdo;

楚郢搖搖頭徑直起身，寧府的下人向來知事，可不會在主家周圍躲躲藏藏的不露面。

他打起青竹簾，望著方亭後面擠擠挨挨的草木叢，明衷皇帝與寧莞也看了過來，朱阿婆躲在半人高的花草枝後面，忙忙縮成一團捂嘴屏息，不敢弄出丁點兒聲響。

楚郢並未出聲，只緩步過去，居高臨下垂了垂眼，正正好與七分驚慌三分尷尬的朱阿婆對上。

冷淡的視線落在身上，朱阿婆下意識抖了抖身子，再看到他手中握著長劍，腳下更是一軟，站起身來彎腰諂